夜色沉沉,玄穹界仿佛被胜利的余温笼罩,但云澈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
他站在营帐外,望着远方那片燃烧后又归于死寂的战场。风中还残留着命契之力溃散的气息,带着一丝不祥的腥甜。他缓缓抬手,掌心凝聚出一缕混沌命力,却在下一瞬骤然扭曲,化作一道诡异的暗红纹路,如同烙印般浮现在皮肤之上。
“还是……没消散吗?”他低声自语。
白逸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在看什么?”
云澈迅速收敛气息,回头望去,只见好友正拎着酒壶,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眼神却依旧清明。
“没什么。”他淡淡道,“只是有点累。”
白逸尘哼了一声,将酒壶递过去:“你要是真累了,就不会站在这儿发呆了。”
云澈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口,辛辣入喉,却压不住心头的寒意。
庆功宴尚未完全散去,远处仍有零星的笑声和碰杯声传来。可这些喧嚣,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无法真正触及他的内心。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只想着逆袭家族的废物庶子了。
他是混沌命契的继承者,是神族血脉的最后传人,更是整个灵域命运的钥匙。
——
深夜,营地陷入寂静。
云澈盘膝坐在帐篷内,闭目调息,实则心神早已沉入识海之中。
命契印记在他胸口缓缓旋转,表面浮现出细微的裂痕,仿佛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忽然,一阵低沉的嗡鸣从意识深处响起,如远古钟声回荡。
“……混沌之门,即将开启……”
声音模糊不清,却直击灵魂,令他猛然睁开双眼。
识海中,一幅画面浮现:一座残破的命契塔矗立于荒原之上,塔顶悬浮着一枚漆黑的命轮,边缘不断溢出暗紫色的雾气,仿佛随时会崩裂开来。
“这是……远古命契塔?”云澈瞳孔微缩。
他曾在命契系统深处见过这座塔的影像,那是混沌命契最初诞生之地,也是所有命契链接的源头。而如今,它竟然主动向他传递讯息!
画面一闪而逝,紧接着,一段古老的记忆涌入脑海:
> “当命轮重铸之时,命运之轮方能逆转。唯有神族血脉者,方可承载此责。若混沌之门彻底开启,灵域将再无命契,众生皆成虚无。”
云澈猛地起身,额头冷汗直流。
这不是幻觉,而是命契系统深处被封存的传承记忆!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我并不是这场战争的终点,而是开始。”
黑袍男子临终前的话再次浮现耳边:“你还没觉醒,钥匙只是工具。”
他终于明白,所谓的“钥匙”,指的正是他体内这股尚未完全掌控的混沌命契之力,以及与之相连的远古命轮。
如果不能及时稳定命轮核心,混沌之门将会彻底崩毁,届时整个灵域的命运都将失控。
——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
云澈悄然走出营帐,望了一眼仍在沉睡的营地,转身朝着北面疾行而去。
那里,是他感知到的命轮波动最强的方向——远古命契塔所在之地。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月灵珊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因为他知道,这次的任务,只能由他一人完成。
一旦失败,或许连轮回都无法挽回。
——
数日后,白逸尘在营地中翻找着地图,眉头紧锁。
“你说什么?云澈不见了?”他猛地抬头,看向身旁的传令兵。
“是的,昨夜之后就再没出现过。我们查遍了所有巡逻路线,没有任何踪迹。”
白逸尘脸色阴沉,一把抓住传令兵的衣襟:“你们确定他不是出去探查敌情?”
“我们派出三组斥候,沿着他可能的路径追查,但在北方边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像是命契之力爆发后的残迹。”
“北方?”白逸尘心中一震,立刻意识到云澈的目标。
他松开手,快步走向营帐角落,拿起挂在木架上的长枪,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给我备马。”他冷冷开口。
然而就在他准备出发之际,一封信件从空中飘落,轻轻落在他脚边。
信封上写着两个字:
**别跟来。**
白逸尘盯着那熟悉的笔迹,拳头缓缓握紧,最终却只是轻叹一声,低声呢喃:
“你到底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