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俞按耐住脾气不跟这位公主计较:“我跟阿鸢闹了点小别扭......”
“然后呢?”
“她不想让我再铤而走险,办危险的差事,想着让我转到禁军,但你知道的,陛下和殿下好不容易把我们提起来,锦衣卫这些年好不容易清洗干净了许多,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撂挑子不干,我们沈家二郎做不出这种事,陛下对沈家有恩,我不能忘恩负义。”
“转到禁军怎么就忘恩负义,不一样是办皇差吗?只不过不再到处跑了而已,我表姐那么通情达理,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做的差事危险,三年也没阻拦过你啊?更不会让你做忘恩负义之辈,再说了,你跟陛下,殿下提这事,他们也不可能怪你啊?”
“不一样的,做的工作不一样,让我在京中天天与这些官员打交道,我宁愿死外面,太难受了。”
“表姐不会无缘无故就要你转到禁卫军去的,出什么事了?”
沈嘉俞没想到百里明珠还不知道,阿鸢竟然还没同她说:“是,是阿鸢怀孕了,她就是因为怀孕了,才想东想西的,总觉得我会出事;受点伤就大惊小怪了。”
“什么!?她怀孕了你还惹她生气,还觉得她想东想西?她那是担心你!你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生就没爹吗?你是不是有病?还有,她亲口说要你放弃待在锦衣卫,转去禁军的?”
“她没有明说,但她就是这个意思啊,不然能是什么意思。”沈嘉俞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说。
“你是脑子进水了吗?她怀孕你不能顺着她点吗?禁卫军怎么了?禁军是皇叔的近卫啊,都是保护皇叔,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不是一样报恩。”
“办的事不一样。”
“行了,我回去会问清楚表姐的想法的,你最好别乱猜她的想法,不然夫人没了,我也帮不了你,这次你是真的伤到她了,她怎么可能会不让你报恩呢?”
“我......我知道错了,多谢殿下。”沈嘉俞拱手行礼;百里明珠摆了摆手往客房走去,要不是看在她表姐喜欢这人喜欢的要死要活,这沈嘉俞又确实对她表姐不错的份上,她才懒得管;他这次这种行为是真的错了,她表姐治治他也是应该的,这锦衣卫都什么毛病,江行知也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夫人嫌弃自己。
“跟我道歉做什么,等这边事情结束了,跟表姐道歉去。”百里明珠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沈嘉俞一抬头发现百里明珠走出去老远,不知道这殿下又急着去干嘛,可能是想应对的法子去了,他得再去给宁文阳报个信,做兄弟的,总不能看着他被算计,更何况万一这公主嫌宁文阳麻烦,又不要他了怎么办?其实他想多了,以前没什么人陪百里明珠玩翻绳,这次有昭昭和杨婉兮,她不得好好玩尽兴。
全喜儿敲了敲房间的门:“主子,那边来信儿了。”
另一间房内,百里兴安看完信,递给百里执疏:“你怎么看?”
百里执疏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为了中饱私囊,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柴鸿章死不足惜。”
百里兴安也觉得应当是这般,但柴信武毕竟是户部尚书,柴鸿章是他的儿子,并不好直接要了人的命:“柴信武以前也是做出过不少功绩的,若是直接判柴鸿章死刑,会寒了很多人的心;这并不好办。”
百里执疏知道他父皇和他皇兄都是这般性子,与他不同;他刚登基那几年,杀伐果断到有些官员看见他就害怕,在百姓心中他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在部分官员心中他就是当之无愧的暴君;但百里执疏并不后悔,至少后来朝堂肃清,办实事的人越来越多,问心无愧的人自然不怕他;他又不是真的暴君。
“但是皇兄,此事若不严惩,恐怕日后那些个老臣对子女的教育就会松懈了,更多类似的事情必然会发生;人人都觉得父皇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放过子侄;更何况这件事柴信武参与了。”百里执疏看着他皇兄,带着一丝坚决的口吻说道。
百里兴安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至少要先问过父皇的意思,再做决定。”
百里执疏点了点头:“我知道,肯定是要同父皇商量的,我就是这么一提,毕竟户部尚书都能做出这样草菅人命的事,朝廷还不严惩的话,若是被有心之人散布出去,会有损父皇的声誉。”
“这样,等把柴鸿章收押带回京之后,我先去找柴信武谈谈口风,看看他什么反应。”百里兴安说道,“若他拒不承认,甚至找替罪羊的话,那只能请这位柴尚书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若他愿意主动交代儿子犯下的错,那便只能请这位柴尚书带着家人告老还乡,以保他儿子一条命了。”
百里执疏闻言,挑了挑眉:“外界都说皇兄温润如玉,想来是不对的,皇兄分明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杀人不见血。”
“百里执疏,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日后定给昭昭选一群适龄男子,我气死你,你最好乖乖的,不要惹我生气。”
“父皇赐婚的圣旨都盖了玉玺的,皇兄嘴上说说罢了,略略略~”百里执疏冲着他皇兄扮了个鬼脸,推开门,跑到隔壁去了;百里兴安龇了龇牙,感觉手有些痒,想打小朋友了。
“皇嫂,咱们明日就去海津镇吗?”
“明日先去县衙,看在哪里安顿,等安顿好了再出发去海津镇。”
“我们不在海津镇安顿吗?”
“文阳难道在海津镇养伤?不应该回海津县里养伤吗?怎么还在灾区?”
百里明珠听到杨婉兮这话,脸蹭的一红,抬眸看到杨婉兮打趣的目光,连带着耳朵也红了起来:“皇嫂,你怎么也打趣我,我,我就是不想欠他的。”
“哦?你欠他什么啦?没听你说过呀?”
“就......哎呀皇嫂你别问了,你就告诉我吧,为什么不在海津镇呀~”
“你皇兄他们有事情要办,你要是想去海津镇安顿,等一下可以问问夫君,看他怎么说。”
“皇兄有事要办啊?柴鸿章有问题?”
“我也不太清楚,朝政方面我这段时间过问的比较少,母后现在逐渐让我接触后宫的账本,看的我头昏脑涨的。”
“好吧,皇嫂,我问你啊,如果说安乐侯府的七小姐做错了事,你会帮她吗?”
“什么?”
“就是,就是今日沈嘉俞给我了一封信,是杨婉妍写给柴鸿章的......”
“她怎么跟柴鸿章联系上的?这不是胡闹吗?”
“不是,跟海津镇的事应该没关系,是,是跟宁文阳......”
杨婉兮愣了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