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
“今日朝堂上,齐惟明这个老狐狸怎么跟张谦益那个老匹夫一唱一和起来了。”
“太子的指示呗,谁看不明白?姓张的老匹夫没人站台敢说直接押入金陵大牢?”
“齐惟明倒是命好,太子替他背了这差事。”
“何来这一说?”桌上的人端起酒杯又放下,聚精会神的听着那人开口。
“吏部的差事,这罪证怎么变成太子查的了?”
“你的意思是,太子手上的东西,是齐惟明给的?他没出京城啊?吏部也无人被派出去做事啊?”
“你如何确定他没出京城?这事是近卫去查的,锦衣卫都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些日子齐惟明一直抱病不出,昨夜太子召见就突然好了,你以为呢。”
“这个老狐狸,温伯玉和齐惟明没有往来啊,太子也没有去过温伯玉的府上,这要调近卫查案的消息是怎么传递的?”
“陈大人啊,你是怎么做到礼部郎中的啊?这都看不出来。”
“劳烦秦大人解惑。”礼部郎中陈青和拱了拱手垂眸说道;他是保皇派,只忠于皇帝一人;这件事他看出来了,是陛下的意思,太子出头,齐惟明和温伯玉办事,治理金陵洪涝是其一,借机整顿朝堂是其二,这其三就是告诉这天下众人,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二皇子的身份在将来贵不可言,还想往后宫塞人做梦的都醒醒吧。
“太子妃的赏花宴白办的吗?下个月便是太子妃的生辰,这个月赏花宴便借着萧国公府小县主的名号办,齐夫人和温夫人的母家可是有姻亲的。”
“这能说明什么,二人不过说了几句话,也没有传出提到借人之事啊?”
“提出来不就暴露了,温夫人不是向齐夫人要了个求子的方子吗,说是替儿媳求的,那里面装的可未必是求子的方子。”
“秦大人心思细腻,不愧是顺天府丞,在下佩服。”陈青和敬了秦明川一杯酒说道。
“陈大人过谦了。”秦明川解释完才反应过来,陈青和怎么可能不清楚,只不过借着他的口说了出来,这事传了出去,徽州安县除了任何意外,他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想到这秦明川摇了摇头这群布衣出身能爬到正五品的,哪一个不是七窍玲珑,保皇派,呵。
“二位大人慢慢吃,我给拙荆打包的彘肩好了,先行一步;凉了就不鲜美了。”裴侍郎不稀罕听这些东西,过好自己的日子,为百姓办些实事就是他的人生追求,他跟陈青和不一样,他是世家出身,又是嫡次子,努力啊,拼命啊,这是他长兄的事,他只负责跟他夫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好。
“裴大人慢走。”陈青和对裴从善的印象不错,虽说是世家子弟,身上倒无世家人的傲慢,至于秦明川,寒门出身却忘了来时路,如今也是物是人非咯。
“陈大人看我做什么?”秦明川疑惑道,这些保皇派都是什么癖好,不管什么出身,都端着一副虚伪的做派。
“看秦大人好看?”陈青和摸了摸胡子,愣了一下,挑挑眉回答道。
“陈大人真会开玩笑,我也先告辞了。”秦明川跟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了一眼陈青和,拱了拱手离开。
“小二,结账。”陈青和站起身整了整衣袖冲包间外喊道。
“最开始的那位大人结过账了,您慢走就是。”小二笑着说道。
“多谢告知。”陈青和道了声谢,想着秦明川方才的样子,摇了摇头往家走,秦明川啊,早晚被自己的这点小聪明害死,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官员再站队,也得在陛下的允许范围内,猜错了陛下的意图,那就是站错了队;什么尚书,阁老,太傅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掉,大梁近几代帝王跟前几代不同,后宫太干净了,早早定下了继承人,臣子无皇子可站,可不就变成了各大派系的斗争了。
凤仪殿
“今日召你入宫,可明白是何意?”季云婵拿着拨浪鼓逗着萧华昭,看似随意的问道。
“臣女明白娘娘的意思,也定当不负娘娘的好意。”萧令姁跪地行大礼回道。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父亲亦是聪明人,他赌对了萧家的路,你可不要让要他失望啊。”季云婵依旧是不在意的语气。
“臣女受教。”萧令姁没有直起身体,思考皇后的话,不要让她父亲失望吗?父亲失望是指萧家毁了,不让父亲失望,便是安分守己,守住萧家,约束培养子侄,皇后是在点自己,萧家若是安分守己,昭昭自是萧家的靠山,若不能......
“听说萧国公有意给你招婿?”
“是,父亲提起过。”萧令姁没有疑惑皇后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帝后若想知道什么事,那便没有查不到的。
“你是洛宁的女儿,本宫希望你在婚姻大事上勿感情用事,被人麻痹,萧国公既然意识到李氏和王氏的问题,那你便要抓住机会,很多事本宫只说一次。”
“臣女明白,可历代没有女子......”萧令姁接受的规训都在教育她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主母,但皇后的意思不止如此。
“是国公母亲又不是国公爷,国公幼龄,为母则刚,后继长成,自当念佛。”季云婵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萧令姁,果然还是太年轻,萧怀章若出意外,她在遇人不淑,岂不是骨头都不剩,那她的昭昭就要缺一份底气了;皇家再撑腰,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很多事,还是需要国公府出面的。
“臣女受教。”皇后的意思很明显了,她必须招婿且在她父亲死后拿到国公府的实权,确保国公府永远站在昭昭的身后。
“天色不早了,本宫着人送你回府,记住,别说漏嘴了。”季云婵让青云送她出去,一并带上了赏赐给萧令姁的东西。
“萧四小姐慢走。”
“多谢青云姑姑相送。”萧令姁微微行了半礼,青云侧了侧身避开,笑了笑。
凤仪殿内
“不可以吃,昭昭不听话了喔。”现在的太初皇后哪有刚刚的模样,脱了鞋子在绒毯上与萧华昭玩作一团。
“不,吃~”小团子听到季云婵的话,立马摆摆手,说不吃,仿佛刚刚拿着奶糕要往嘴巴里塞的不是她一般。
“真是个小人精啊。”季云婵被萧华昭的动作和小表情逗得笑个不停,百里执疏从重华宫下学回来,还没进内殿就听到他母后的笑声,又想起今日舅舅唠叨了一整日,瞬间要气死了,他堂堂永嘉帝何时受过这委屈!
“母后,我回来了。”百里执疏闷闷的说,又戳戳萧华昭的脸,不知道这个现在只会吃喝睡的小团子有没有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