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谢瑾和钟莹已经行至西边函谷关一带,过了函谷关便是与西楚的疆界。
两国虽偶有战事,但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和平,再加上西楚的那位与九反上师、东越皇叔以及后金大祭司并称春秋四绝的那位夺了天机,在十几年前就暴毙而亡,动摇了国本,这下更是掀不起风浪。
榷场中两国百姓茶马互市,各取所需,充斥着祥和的气氛,十分热闹。
这等去处,谢瑾和钟莹自然是要去逛上一逛的。
钟莹一脸好奇地东跑跑,西逛逛,俏丽的容貌引得一些年轻人频频侧目,不过她已经习以为常,毕竟这样的目光已是常见。不过谢瑾就没有她那般无所谓了,跟在钟莹身后半步的位置,时不时投出一个不善的目光,将那些少年的早已不知道飘到哪的心神给拉回来。
钟莹逛着,看到一件狐裘,忍不住凑了上去。摸摸料子,光滑细腻,毛色是清一色的雪白,其中不带一丝杂毛。
钟莹喊来谢瑾,道:“阿瑾,你快来看看,好漂亮的皮草呀。”
谢瑾也凑了上来,点了点头,道:“是不错,品质属上乘。”毕竟和大唐最大的皮草商萧逸混在一起,鉴别皮草的方法还是学了一些。
见谢瑾也这么说,钟莹更加爱不释手了。
摊主也是适时说道:“我这狐裘可是上好的,价格也公道,买一件吧。”摊主操着一口浓重的西楚口音,谢瑾和钟莹听着很费劲。
钟莹还在犹豫,谢瑾却说:“正好快入秋了,买一件御寒也不错。”说着,向摊主递出一锭大银。
摊主笑眯眯地接过银子,却没有将狐裘交给钟莹,只见他竖起两根手指,道:“公子,两锭大银。”
谢瑾和钟莹眉头同时一挑,异口同声道:“这么贵?”
摊主则是一副“此言差矣”的表情,操着浓重的西楚口音道:“二位见怪了,狐裘名贵,上好的皮草更是难得,这件狐裘算得上是我这里的镇店之宝了。二位知道如今大唐的明王吗?他就有一件狐白裘,价值连城,我这件虽与他的比起来差了点,但也差不了多少。”
摊主的说辞颇有一股自卖自夸的味道,毕竟谢瑾是见过那件价值连城的狐白裘的,这件还是差的有些远。
钟莹还在思索真假,谢瑾则说道:“再加五两,卖不卖?”
摊主的头摇的跟泼浪鼓一样,道:“不行不行,我这可是……”
谢瑾打断了他的自卖自夸式发言,道:“明王那件狐白裘我有幸见过,你这件狐裘虽品相居上乘,可跟那件比起来,还是差得远,就在加五两,卖不卖?”
摊主心中暗暗吐槽,看来这次是真遇上识货的主了,正要答应,却听见一声雄浑且同样带有西楚腔的声音传来:“中原人不识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这件我买了。”
谢瑾二人转头望去,见一个壮汉立在摊旁,魁梧的身材如同一堵墙,谢瑾站在他身边只能勉强到他肩膀,全身肌肉大到吓人。这个人身后背着一柄剑,一柄巨剑,只不过粗糙到与一块厚重的剑胚一般无二,没有剑脊和剑锋,只有剑的大致形状。而且他的气息较为沉稳,看起来也是个一品高手。
那人看到谢瑾和钟莹同样背着剑,又看了看他们的装扮,以为又是些整日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神情便带上了一股明显的轻蔑。
自己想买的东西被人截胡也就算了,那轻蔑的神情看得钟莹气就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道:“朋友,买东西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啊,这狐裘是我先看上的。”
对方冷哼一声,轻蔑开口道:“都说了中原人不识货,贱卖的话会折了这皮草的价值的。”说着便要去拿狐裘。
钟莹却挡在对方面前寸步不让,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样。
对方轻啧一声,不耐烦地想推开钟莹,却不料伸出去的手刚到半路就被谢瑾拦下,对方眼神一凌,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但就是被谢瑾死死钳着,不能往前一寸。
二人都震惊于对方的膂力,双方僵持了一会儿,见不分胜负,谢瑾笑道:“朋友,我虽不是生意人,但我有做生意的朋友,他告诉我,做生意也是要讲规矩的。”
对方冷哼一声,道:“我的规矩就是规矩!”说着猛的用力,将谢瑾推出几步,随后后退几步,取下身后巨剑。
巨剑落地的瞬间,荡起一阵扬尘,可见其分量有多骇人。
周围人见这边形势不妙,便早早退了老远,毕竟在榷场看热闹,把命搭在里面的情况也不在少数。
摊主见此也是没有丝毫犹豫,也顾不得什么摊子,早早溜得老远,毕竟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钟莹虽然心有不爽,但见对方似乎并不好惹,暗中扯了扯谢瑾衣角,低声说:“阿瑾,走吧。”
谢瑾则是摇了摇头,拍了拍钟莹的手背,随后看向对方,眉头轻挑道:“怎么?想打架?”
对方将巨剑扛在肩上,一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模样,道:“戎胥轩,想打的报上名来。”
谢瑾递给钟莹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随后往前几步,道:“大唐修士谢瑾,请赐教。”说着从剑袋中拿出长剑,既然你善用剑,那我就要看看你有几分实力。
钟莹知道现在的谢瑾是劝不住了,也就站在一边,一脸担忧地看着谢瑾,生怕出了什么事。
谢瑾本来也不是个喜欢好勇斗狠的人,但怎奈,对方今天惹到的是钟莹,这是谢瑾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的。
对方见谢瑾上前,嗤笑一声,道:“不错,至少知道保护自己的女人。”
谢瑾不置可否,钟莹则是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耳根悄悄发红。
戎胥轩话音落下,便随即释放内力,周遭一阵气海翻腾,又荡起层层浮尘。
谢瑾心下一惊,好霸道的内力。但谢瑾也不是省油的灯,如今半步乘化境的修为让他就算碰上楚劫那个层次的也敢掰掰腕子,更别说眼前这个一品中上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