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时收手,相望而立。
谢瑾抱着胳膊笑道:“王易,一年未见,你的剑法还是没有长进啊。”说着还挑了挑眉。
王易阴沉着脸,快要气炸了,咬着牙挤出了几个字:“你等着!”随即转身回了竹林,不想再与谢瑾多说一句。
谢瑾耸了耸肩,回到小屋,心情十分舒畅。
钟莹不由得有些好奇,道:“看来你在武当也不是很受欢迎啊。”
谢瑾一笑,道:“哎呀,这属于特殊情况。”
钟莹有些好奇,便让谢瑾继续讲下去。
谢瑾道:“小莲花峰上有座转运殿,虽说只是一座铜殿,而且对比其它宫殿小的有些可怜,但却建在小莲花峰整座峰的风水上,吞吐天地灵气,是武当气运的一大来源。而在福地中修行,对修士自然是大有裨益,此地便是最接近转运殿的地方。”
钟莹道:“那这跟那个王易有什么关系呢?”
谢瑾接着道:“你听我说完嘛。多年以来这里一直只有王易一人修行,也算是武当对他天赋和努力的认可吧,但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掌教九痴道人会在这里建一处小院,还是送给一个江湖散修,任谁能不生气呢?”
钟莹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他认为你抢了他的机缘,所以便怀恨在心。”
谢瑾“嘿嘿”一笑,道:“当然了,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原本他只是发发牢骚,但那天正巧被我听到,一来二去就打了一架,从那以后,每年不找他打一架都感觉有点不痛快。”
钟莹嘴角抽了抽,心里暗暗想道:“果然。”
谢瑾往炉中添了点炭火,道:“方才你不是一直在看嘛,看出些门道了吗?”
钟莹略微思索,道:“以前只是在剑谱里看过,说武当剑法讲究神形兼备,实战中有追形截脉一说,今天虽然王易出手不多,但也隐约能看出一些。”
谢瑾点了点头,然后趁着钟莹不注意在她头上敲了敲,笑道:“不错,有长进。”
钟莹被敲得有点疼了,嗔怒道:“你再敲一个试试!”
谢瑾一笑,转过头去,装作无事发生。
天柱峰,太和宫金殿。
数位武当元老正在殿中议事。
居于主位的掌门也就是风云志上排名第八的那位宁修文正将山下众弟子搜寻而来的消息传递给众人。
一旁的九痴道人看过消息,眉头微皱,道:“意思是说,魔教又开始在江湖活动了?”
宁修文道:“不错,而且这次的活动范围极广,甚至有不少小门派已经被渗透了。”
一旁的武当副掌教卢飞一拍桌子,道:“奶奶的!这是嫌当年那场围剿不够彻底吗?依我看,直接召集武当所有弟子,再来一次围剿。”
宁修文看着眼前这位魁梧壮汉,道:“不行,魔教经过当年围剿早已分崩离析,侥幸逃脱的,除了前些日子现身的千面老鬼和几个狠角色之外都是些小喽啰而已,按理说应该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如今又重出江湖,看样子也不像是各自为营的散兵游勇,我想这背后必然还有大人物。”
九痴道人道:“万事小心为上,若真是些小喽啰,大不了再来一次围剿便是,若是背后还有什么秘密,那我们便不得不防了,各位还需记得当年的境况。”
在座众人皆是微微叹气,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段往事。
宁修文最后嘱咐道:“先不要打草惊蛇,先在暗中调查,是狐狸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众人纷纷点头。
待得众人散去之后已是夜幕降临。宁修文看了看九痴道人,道:“走,咱们一起去看看你那位小师侄。”天道玄奇,自谢瑾踏入武当时,这位乘化境的掌门便知道客人来了。
九痴道人点点头,跟着宁修文往小莲花峰而去。
此时的谢瑾正拿着两块木板在那折腾,似乎是想再拼出一张床来。而钟莹自是霸占了屋里唯一的那张床,正翘着二郎腿看着谢瑾忙活。
一阵折腾过后,也算勉强拼好了一张床,谢瑾正要给钟莹炫耀,不料一回头,发现九痴道人和宁修文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自己。
谢瑾一惊,赶忙请二人进屋,钟莹也是迅速站起,收起了对谢瑾的那副嚣张模样。
待二人坐定,谢瑾这才打量起宁修文来。
虽说来武当的次数也不少,但这位掌门他还是第一次见,比谢瑾想象中要年轻不少,一身道袍,颇具道骨仙风。
这位掌门平日里深居简出,就连藏锋大比也不去镇场,总是给人一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
谢瑾恭敬行礼道:“师叔,掌门。”
钟莹也躬身行礼,却不知该如何称呼九痴道人,想了想,还是决定跟着谢瑾叫,道:“师叔,掌门。”
九痴道人眉头微皱,宁修文却是轻轻一笑,道:“不必多礼,坐。”
谢瑾和钟莹这才坐定。
谢瑾道:“师叔,您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去找您便好,您这带着掌门一起过来,这多不好意思啊。”
九痴道人没有说话,宁修文依旧满脸笑意,道:“不必拘谨,你既然要称九痴一声师叔,那便是一家人,不必拘泥。”
谢瑾微微点头。
钟莹则是暗暗吃惊,从方才起,她就总能感受到宁修文身上一种若有若无的气势,虽不强烈,却让人有种想要拜服的冲动,而宁修文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让人更加捉摸不透。她没想到,风云志排第八的人竟然会比第二更高深莫测。
宁修文看着谢瑾道:“我虽深入简出,却对小友的事迹略知一二,小小年纪就踏入一品中阶,当真天赋异禀。”
谢瑾赶忙说道:“掌门谬赞了。”
宁修文接着说道:“小友虽修奇门道法,参悟天道,可与人过招时却常以近战出奇招制胜,当真不多见。”
谢瑾听罢,还以为对方是在批评自己走了旁门左道。
可宁修文却接着道:“依我看来,如此甚好,只是还稍稍有所欠缺。”
谢瑾和钟莹皆是一愣,九痴道人则是不解地看向宁修文。
谢瑾道:“不知是否可得掌门教诲?”
宁修文笑意更浓,指了指谢瑾腰间的笛子,道:“要是能有柄剑就更好了,小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