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时节,刺骨的寒风如同一头猛兽,在这座城市横冲直撞。孔军租住在狭小昏暗的房间里,那破旧的闹钟发出尖锐声响,打破了黎明前的死寂。他从单薄的被窝里钻出来,揉了揉惺忪睡眼,窗外夜色浓重,寒意透过窗户缝隙肆意钻进屋内。
他迅速穿上那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棉衣,虽破旧,但被叠得整整齐齐,穿在身上,像是握住了一丝温暖和力量。孔军熟练地背起装满钓具的破旧背包,紧紧握住那根陪伴他许久的鱼竿,轻轻关上摇摇欲坠的门,踏入了这冰冷的冬夜。
刚出门,寒风便扑面而来,如刀割般刮过脸颊,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可这点寒冷根本动摇不了他的决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多钓些鱼,多挣些钱。孔军快步走向河边,此时的河面早已被一层薄冰覆盖,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他踩在雪地上发出的 “咯吱咯吱” 声。
到了河边,孔军迅速选好钓位,开始准备钓具。他的双手在寒风中很快变得通红僵硬,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些艰难。但他依旧熟练地摆弄着鱼线、鱼钩和鱼饵,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这片被冰雪笼罩的水域。
在这寒冷的冬季,钓白条是难上加难。其他钓友尝试几次后,都因毫无收获而早早离去。可孔军却不慌不忙,他轻轻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乾坤钓法》的口诀。刹那间,他仿佛与这片水域融为一体,能感受到水下鱼儿的一举一动。他将鱼钩轻轻放入水中,看似随意的一抛,却蕴含着《乾坤钓法》的精妙之处。
不一会儿,鱼竿微微颤动了一下,孔军心中一喜,他知道,鱼儿上钩了。他轻轻一提竿,一条活蹦乱跳的白条破水而出,在这冰天雪地中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讶得合不拢嘴,纷纷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
顶着寒风,孔军一门心思钓白条。他时而弯腰调整鱼饵,时而站起身来观察水面的动静,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他终于收获了满满一桶白条。看着水桶里活蹦乱跳的鱼儿,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希望。
钓来之后,孔军又马不停蹄地赶到集市。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了个角落,将水桶放在地上,开始叫卖起来:“新鲜的白条,便宜卖啦!” 他的声音因为疲惫和寒冷而有些沙哑,但他依旧扯着嗓子大声吆喝,希望能吸引更多的顾客。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华丽的貂皮大衣,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脸上带着傲慢的神情。他瞥了一眼孔军的水桶,不屑地说:“就你这鱼,也敢拿出来卖?我看都是些小杂鱼,白送我都不要。” 他的声音很大,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孔军心中一阵愤怒,但他还是强忍着,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大哥,您别看这鱼小,可都是我一大早从河里钓上来的,新鲜着呢。您要是买回去,清蒸或者红烧,味道肯定好。”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但更多的是坚定。
大汉哼了一声,说:“少在这儿跟我啰嗦,我看你就是个穷鬼,想靠卖这几条鱼发财,简直是白日做梦。” 说完,他大笑着转身离开,留下孔军一个人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孔军紧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天的话后悔。”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叫卖。
一日,正当他扯着嗓子吆喝时,天空中阴云密布,厚重的云层仿佛要压下来一般,让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寒风愈发凛冽,吹得街边的树枝瑟瑟发抖,发出 “呜呜” 的声响,似在为这寒冷的冬日悲叹。地上的积雪被风卷起,迷得人睁不开眼。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前女友挽着新男友恰好路过。前女友身材高挑,身姿婀娜,一头大波浪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发尾微微卷曲,在寒风中轻轻飘动,更衬得她面容娇俏。她的皮肤白皙如雪,在阴沉的冬日里显得格外亮眼,一双大眼睛犹如秋水般明亮,却又时常闪烁着精明与算计。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总是涂抹着鲜艳口红的嘴唇,此刻正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她身着一件价格不菲的白色长款羽绒服,衣服上的毛领蓬松柔软,是正宗的狐狸毛,将她的小脸衬托得愈发精致。羽绒服的袖口和下摆处,还绣着精致的花纹,彰显着其不凡的品质。她脚蹬一双黑色的过膝长靴,靴子的皮质光滑细腻,上面镶嵌着几颗闪耀的水钻,走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 “哒哒” 声,每一步都踏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手上戴着一只限量版的名牌手表,表盘上的钻石在微弱的光线下依旧璀璨夺目,手腕轻轻一动,便能吸引旁人的目光 。
她原本正与新男友有说有笑,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孔军,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嘴角缓缓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她故意用力挽紧新男友的胳膊,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尖着嗓子说道:“哟,这不是孔军嘛,我当是谁呢!瞧瞧你现在这副德行,灰头土脸的,怎么就沦落到在这儿卖鱼了?早知道你会混成这样,当初我可真是瞎了眼才跟你在一起。我当初怎么就没看清,你就是个没本事、没前途的人,现在看来,离开你是我最正确的选择。” 说着,她还故意往新男友身边靠了靠,眼神中满是得意与轻蔑。
孔军听到这熟悉又刺耳的声音,心头猛地一痛,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握着秤杆的手也下意识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煞白。那些曾经与前女友相处的画面如潮水般在他脑海中汹涌浮现,曾经的甜蜜与如今的讥讽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他的内心五味杂陈。
但他很快便咬紧牙关,极力克制着内心如翻江倒海般的情绪。脸上瞬间扬起一抹灿烂而自信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哈哈,真巧在这儿碰上你。你看到的只是现在的我,却看不到我未来的无限可能。这卖鱼的日子只是我走向成功的一个小阶段,每一条鱼都是我积累的财富和希望。我坚信,不久之后,我会站在更高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光芒。你觉得我没本事、没前途,那是你的眼光太狭隘。我追求的是梦想的实现,而不是像你一样,只看重眼前的物质享受。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下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他挺了挺胸膛,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那自信的模样仿佛周围的寒冷与困境都无法将他打倒。
前女友一听,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双手抱在胸前,嘲笑道:“就凭你?还谈未来,谈成功?你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每天在这冰天雪地里卖鱼,还想让人高看你,别痴人说梦了。你看看你现在,穿得破破烂烂,为了这几条鱼在这儿苦苦挣扎,和我身边的他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他有车有房,能给我想要的生活,你呢?你能给我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新男友,眼神中满是炫耀。
孔军依旧保持着笑容,目光坚定地看着前女友,说道:“每个人对成功的定义不同,你追求的是物质的富足和安稳,而我追求的是梦想的实现和自我价值的体现。你觉得我现在的生活狼狈不堪,可我却在这艰难中找到了方向,离我的目标越来越近。这一桶鱼就是我梦想的起点,时间会证明,我走的路没有错。你选择了物质,我选择了梦想,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相信,我的坚持会让我收获真正的成功,而不是像你一样,只能依靠别人来满足自己的物质欲望。”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决心。
前女友似乎没料到孔军会如此回应,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傲的神情,还欲再出言讥讽。新男友却早已听得不耐烦,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扯了扯她的胳膊,撇了撇嘴嘟囔道:“跟这种人费什么话呀,咱们赶紧走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孔军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那两人亲密依偎的样子刺痛了他的双眼。他的眼眶微微泛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那团不服输的火焰燃烧得愈发旺盛。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对我刮目相看,让你们知道,我孔军绝非池中物 。”
他缓缓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拍了拍水桶里的鱼,鱼儿在水中欢快地游动,溅起小小的水花。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像是在安抚这些鱼儿,又像是在从它们身上汲取继续前行的力量。那孤独又坚毅的背影,引得周围几个路人侧目,眼中不禁流露出几分同情。
这时,一位和蔼的老奶奶走了过来。她看着孔军,眼中满是关切,说道:“小伙子,别灰心。我看你这鱼挺新鲜的,给我来两斤。” 她的声音温和,如同一股暖流,流淌在孔军的心中。
孔军连忙站起身来,感激地说:“谢谢您,老奶奶。我这就给您称。” 他迅速拿起秤,熟练地称好鱼,递给老奶奶。
老奶奶接过鱼,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零钱,塞到孔军手里,说:“小伙子,加油。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说完,她微笑着离开了。
孔军看着手中的零钱,心中充满了感动。他望着老奶奶离去的背影,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就在孔军准备继续叫卖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运动装,脸上带着好奇的神情。他看着孔军的水桶,问道:“大哥,你这鱼多少钱一斤?”
孔军连忙回答:“不贵,五块钱一斤。”
小伙子皱了皱眉头,说:“这么贵?能不能便宜点?”
孔军犹豫了一下,说:“小兄弟,我这鱼真的很新鲜,而且都是我自己钓的,成本也不低。要不这样,你要是买得多,我就给你便宜点。”
小伙子想了想,说:“那好吧,给我来五斤。”
孔军心中一喜,连忙称好鱼,递给小伙子。小伙子付了钱,提着鱼走了。
孔军看着手中的钱,心中充满了喜悦。他知道,这是他努力的结果,也是他改变命运的希望。他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成功的。”
然而,就在他高兴的时候,一个城管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看着孔军,大声说道:“这里不能摆摊,赶紧走。”
孔军连忙解释:“大哥,我这是第一次来,不知道不能摆摊。您就通融通融吧。”
城管哼了一声,说:“少废话,赶紧走,不然我就没收你的鱼。” 说完,他便伸手去拿孔军的水桶。
孔军连忙护住水桶,说:“大哥,别拿我的鱼。我这就走。” 他无奈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了集市。
走在回家的路上,孔军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无奈。他望着手中的水桶,里面的鱼依旧活蹦乱跳,但他的心情却无比沉重。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挑战,但他毫不畏惧,因为他有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精神。他暗暗发誓:“不管遇到多少困难,我都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都对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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