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求黑哥高抬贵手!饶命啊!钱我一定还!一定还!”
“说实话,我很看不起你!自己一把带大的女儿都出卖!你哪是赌鬼啊?你是赌畜生!”
“太子爷您看!” 老黑像是抓住了渺茫的救命稻草,“我还骂他了,我并不赞同他这种行为的!”
录音还在继续——
“你们不就是要钱吗?!”是林建国的声音,“把她卖了!她还不到三十岁!一定能卖个好价钱!黑哥!你们有渠道的!”
顾司野怒火滔天,咬牙切齿道,“把他给我弄出来!”
他的人转身往里迈开步伐!
很快,押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从隔壁房间里出来了,与其说押着,不如说是拖着。
因为林建国双腿仿佛没了力气,不知是被挑断脚筋,还是骨头被打断了。
他疼得呲牙咧嘴。
短短两个小时,便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这样子也令林奕欢胸口紧了紧,一将恐惧弥漫在眼前,令人后怕。
黑哥为了保命,却说道,“太子爷,我们只是折磨他,真的没有动您太太!还请您高抬贵手,饶我们一命吧!”
顾司野不想在这儿与之周旋,只想带受伤的老婆去做治疗。
于是,他给了手下一个眼神示意,然后抬步离开!
下楼的时候,林奕欢听到了楼上鬼哭狼嚎的声音,那种拳打脚踢的暴击!
楼下,又来了几辆警车。
他们把刚赶到的买家给一锅端了,又上楼去处理老黑那些人!一个个对顾司野充满了尊敬。
夜色中,顾司野把林奕欢抱上了车,将她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后座。
然后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又拿了条薄毯盖上,小心地为她掖好,生怕她着凉。
又吩咐司机将温度调高一点,“去医院。” 语气里压抑着焦急与不安,他会在她的身边。
“是。” 老余片刻不敢耽误,迅速发动了车子。
林奕欢转眸看向他,男人的侧颜在暖黄的光线里显得有些模糊,鼻尖一酸,她的眼眶又湿润了,“谢谢你。”
这三个字,疏离得刺痛了他的心。
顾司野伸手搂过她肩膀,让她轻轻靠在自己身上。
他很自责,手机为什么没有随身携带,为什么没有早些接到她的求救电话。
女人红肿的脸上透着疲惫,双眼微闭,显然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果果回去了吗?”
“嗯。”男人低头看着她,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自责与心疼,“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这一刻,他才知道,她对于他来讲有多重要。
车子疾驰在深夜的南郊,顾司野始终搂着她肩膀,轻抚她凌乱的发丝,声音低哑,“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能感受到男人喉咙微微发紧,从心底涌出滔天的懊悔与痛苦,林奕欢心想,他也是在乎她的吧?
这些情绪与反应,演不了。
其实在得知她被绑架以后,顾司野第一次失了方寸。
低头看着她手腕上被绳子勒出的青紫痕迹,那些渗出的血液,令他触目惊心,拿着她的手腕,轻轻吹了吹。
生怕弄疼了她,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痛,恨不得受伤的人是他自己。
这样的举动,也令林奕欢内心很震撼,毕竟这五年,他压根不搭理她,再次缓缓转眸去看他,“……”
这样的关心,令她有一瞬间的错觉。
顾司野说,“我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统统坐牢,还有你那个养父,我会彻底铲除他这个毒瘤,绝不允许他再伤害你们。”
“司野……” 她声音哽咽了,一时间不知该说点什么。
车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男人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仿佛目光只要移开一秒,就会失去她一般。
到了医院,顾司野依然横腰将她抱起,直接找到了院长。
好在经过检查,只是伤到了皮肉,肚子里的孩子也安然无恙,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受了惊吓,他还给老婆找了心理医生,让医生陪她聊天,开导她。
“我真的没事,没有这么脆弱。” 林奕欢表示,“我想回家看看果果,可以吗?今晚不想住医院。”
“那就先吃点东西再回去。”他同意了。
病房的灯光柔和,带着淡淡的暖气。
几名厨师推着小餐车进来了,动作轻缓,神情恭敬。
林奕欢坐在床头,她看着小餐车上丰盛的菜肴,确实有点饿了,清蒸鱼,鲜嫩的鸡汤,香滑的虾仁,松软的白粥,还有牛排和沙拉,一个果盘……
“二少爷,少奶奶,请用餐。”
行完礼,他们转身离开,并轻轻关上了房门。
顾司野来到床前椅子里坐下,“你不用动手,我喂你吃。”说着,他开始盛汤,动作温柔又细致。
林奕欢略显苍白的脸色,在他勺子靠近时,微微有些泛红。
也许是他亲自喂的原因,让她觉得这是她喝过的最好喝的鸡汤,上一次他喂她,是在西洲哥出事前一晚。
自那以后,他待她如仇人。
“我其实自己可以喝。” 她不想麻烦他,也不想让他觉得她很矫情。
顾司野又舀起一勺鸡汤,仿佛并未听见她的话,轻轻吹凉,才小心递到她的嘴边,“你的手腕需要养着,尽量别动。”
他声音里充满了宠溺与怜惜,“就算不喜欢,也要多喝点汤,毕竟你还怀着俩孩子呢。”
他说得理所当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林奕欢目光落在男人英俊的脸上,有些不自在地轻轻张嘴,那温热的汤汁滑入喉间,瞬间驱散了些许疲惫。
她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吗?
病房里气氛温馨而宁静,窗外的夜色仿佛也染上了一丝暖意。
林建国被警察抓了,连老黑他们也被一锅端了,顾司野决不允许奕欢和孩子的身边,留下任何隐患。
次日。
在顾司野的强烈要求下,林奕欢只能留在家里修养身子,没法去公司。
她手腕和脚腕都缠绕着纱布,皮肤受伤处涂上了止痛的药粉。
国际时尚艺术大奖赛在即,林奕欢在书房里,拿起西洲哥哥和自己那条手链,她再次陷入了沉思。
同时代,可能还出自同一工匠。
所以,她与顾西洲是什么关系呢?
大白天书房也习惯性地开着灯,林奕欢坐在书桌前,手链的设计越来越不复杂,但蕴藏的那味儿,却有些说不上来。
她总觉得手链上的花纹,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仿佛穿越了时间的迷雾,那是一个怎样的年代?
或者说,是怎样的国度?这好像不是华国的东西。
可灵感往往就在一瞬间,渐渐的,她眸子里迸出一丝亮光,将手链放在桌面,拿出了画稿本和笔……
今天,江禾带给顾司野一个好消息,往沈嫣然房间里放抗抑郁药和假诊断书的老李被找到了。
并且这会儿在从加拿大拎回京都的飞机上。
“把工作排开,他落地就带过来,我要见他!” 顾司野暗暗发誓,一定要弄清楚所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