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墨用力点头,又有些不安:“你要去哪儿找药?”
“昆仑。”赵玄武吐出两个字,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千年雪莲,九叶还魂草,只有昆仑深处才可能找得到。”
“昆仑?那地方太危险了!路又远……”
“放心,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赵玄武笑了笑,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明天一早我就动身,最多三天,一定回来。”
张雨墨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那个……你昨天拿出来的牌子……你真是武部的人?”
“现在不方便细说。”赵玄武表情变得严肃。“你不知道,反而更安全。你只要信我,我会护着张家。”
话音刚落,主宅那边猛地传来“哐啷”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紧接着,是一声凄厉的尖叫!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是周明的声音,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恐惧。
赵玄武和张雨墨脸色同时一变,拔腿就往主宅冲。
撞开病房门,只见周明瘫在床边,抖得不成样子。床上,张鼎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如纸,眼耳口鼻,竟然都在往外渗血!
“爷爷!”张雨墨魂都快吓飞了。
赵玄武一步抢到床前,食指疾点张鼎眉心,另一只手快速变换了几个手势,掌心泛起一层温润的光晕,按在了老人的心口。
“毒发了!比我预想的快得多!”赵玄武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有人动了手脚,加速了毒性!”
“怎么……怎么会这样!”张雨墨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下午看着还好好的啊!”
赵玄武左手翻转结印,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快如闪电般点向张鼎眉心。指尖隐约有温热的气流涌动,缓缓渡入张鼎体内。
几息之后,老人急促的呼吸总算平缓了些,可那张脸依旧白得吓人,毫无血色。
赵玄武收回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暂时压住了,但毒性比我预料的更猛。”
他声音沉了下去:“这不是普通的‘玄阴寒煞掌’,是经过了歹毒改良的‘千年暗手’!”
“千年暗手?”张雨墨不懂这些江湖门道。
“一种失传很久的邪门功夫,”赵玄武解释道,“练成的人,据说能隔空伤人,还能随心所欲控制毒发的时间。”
他语气凝重:“这意味着,下毒的人随时能催动毒性,让你爷爷和你父亲痛不欲生,直至耗尽生机!”
张雨墨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那……那该怎么办?”
“我必须马上去昆仑,越快找到药材越好。”赵玄武斩钉截铁。
“在我回来之前,你看好他们,绝不能让任何可疑的人靠近!”
“我一定会的!”张雨墨用力点头,眼圈通红,“你快去,家里……”
她话还没讲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张雨墨掏出来一看,接通后脸色骤变,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什么?!总裁办公室被人撬了?文件都被翻乱了?!”
“好!我马上过去!”
她挂断电话,银牙紧咬:“公司出事了!我必须立刻回去!”
赵玄武眉头拧紧:“公司的事可以先放放,你爷爷这边……”
“不行!”张雨墨声音又急又快,“被翻的文件里,有爷爷留下的一些机密!要是被别人拿走,张家就完了!”
赵玄武快速权衡了一下,点了头:“我送你去公司,然后直接动身去昆仑。记住,在我回来前,千万要小心李文昌!”
张雨墨警惕地扫了周明一眼。
周明立刻躬身:“小姐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守着老爷和张董!”
“周叔,拜托你了。”张雨墨说完,转身就往外冲。
赵玄武最后望了眼病床上气息微弱的张鼎和张振业,从怀里摸出两根细长的银针,分别刺入两人几处要穴,这才快步跟上张雨墨。
身后,周明轻轻带上房门。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那里灯火稀疏,远处的天空压着浓重的黑。
他下意识地伸进口袋,摸出一块触手生凉的古朴玉佩,指腹在上面摩挲了几下,又飞快地塞了回去。
接着,他转身,重新走到病床边,像一尊雕塑,静静地守着。
昆仑那边的事,得先放一放。
赵玄武心里有了新的计较。
“周明……”他念叨着这个名字,“这个管家,在张家待得太久,手伸得也太长了。”
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片清冷。
这间客房陈设简单,空气里却似乎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二十多年的老管家,谁不夸一句忠心耿耿?张家上下,提起周明,都是赞不绝口。
这样一个人,会是下毒的黑手?
赵玄武闭上眼,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张雨墨就站在门口,脸上全是难以置信,声音都有些发颤:“周叔……他看着我长大的,怎么可能……”
“越是想不到的人,越有可能藏得最深。”赵玄武睁开眼,站起身,“昆仑随时可以去,但这个内鬼,必须先揪出来。”
“我不信!”张雨墨固执地摇头,“肯定是哪里弄错了,周叔不是那样的人!”
赵玄武不再争辩,从怀里摸出个不起眼的黑色小瓶子,递过去。
“你先回去,守着你爷爷和父亲。记住,入口的东西,不管是吃的还是药,都得你亲手过一遍。”
张雨墨迟疑地接过:“这是……”
“滴一滴上去,变紫色,就是有毒。”
“好。”张雨墨攥紧了小瓶,“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会会他。”
夜色更浓了。
赵玄武的身影融入黑暗,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贴近了张家老宅的后院。
周明的住处在最东边,独门独院,和普通下人的区域隔着一段距离。
这安排本身就透着点古怪。
他像壁虎一样贴着墙根移动,很快到了周明的窗下。
屋里亮着灯,光线昏黄,隐约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传出来。
都这个时辰了,还在忙?
赵玄武脚尖一点,身形拔高,悄无声息地落在房檐上,从天窗的缝隙往下看。
周明背对着窗户,正低头看着一本线装的旧册子,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
桌上放着几颗黑黢黢的药丸,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隔着窗户都能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