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听到响动起身,忙去摸王炸的额头。
见她一脑门子的汗,但没有发热的迹象才松了口气。
“快喝点水压压惊,不怕不怕,云姐在这儿呢。”
云娘递给王炸一碗凉白开,抬手抚摸着她的头顶,语气温柔。
王炸被云娘的举动弄的哭笑不得,这是拿她当小孩子呢,还给叫上魂了。
“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睡吧。”
王炸喝了水,心情平静下来,便再次躺下。
但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那个老太婆的面容。
那不是梦,是原主的记忆,王炸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到的。
原主的记忆不全,好像是十来岁之后才开始发癫的,也就是俗称缺心眼。
难道是因为那包点心?
夫人,嫡小姐……
王炸在心里卧槽。
她还以为渣爹离她很远,看来自己已经在渣爹那平妻那里暴露了。
只是这么多年对方不关注她,大概是以为她死了。
或者是认为原主是个傻子,不构成威胁了,所以就置之不理了?
那么原主身边会不会有对方安排的眼线在?
若知道自己过的好,不会又蹦出来整幺蛾子吧?
王炸越想越烦躁,头发被她薅掉了不知多少根,睡着的时候眉心都是拧着的。
但王炸没打算去问疯娘,可别把人再给刺激的不行了。
白花银子治病了。
心情不好的王炸,看谁都不顺眼,主要不顺眼的就是老刘家人。
连续几天,老刘家人都不敢在王炸面前大喘气,因为他们只要出现就是错的,总会被王炸刺两句,或者是怒目相对。
太吓人了好伐。
“妹子,你要是身子不舒坦,要不要去找郎中瞅瞅?”
云娘担心了好几天,见王炸这口气泄不出去了,这才问出口。
王炸摆手,她是怕了苦哈哈的汤药。
就她现在的情况,最多给喝碗安神汤。
但王炸知道,心里的烦躁不是一碗汤药能解决的。
可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法报仇,更不能提前预防。
“二婶儿,你的房子能上梁了,村长爷爷说明儿就是黄道吉日,问你准备好了吗?”
三丫蹦蹦跶跶的回来。
这几天二婶儿状况不对,她当然看得出来,所以特意说些开心的事儿。
“准备啥?”
王炸完全不在线上。
上梁就上梁呗,她给工钱了的。
“上梁要准备鞭炮,还有喜糖和红馒头啥的,要是二婶儿舍得,也可以准备点铜钱做喜钱。
村长爷爷说人越多,阳气越足,代表着好运道。”
三丫小嘴叭叭的说着。
王炸:上个梁,说法这么多的?
捏了捏腰间的钱袋子,里头有好几块碎银子。
要不就按这个标准来?
上辈子死的冤枉又憋屈,这辈子也是个倒霉催的命,王炸还是有点相信玄学的。
“走,去镇上。”
虽然自己有存货,但不好明目张胆的拿出来,那就走一个流程吧。
云娘朝三丫使了个眼色,转身去让下人套驴车了。
王炸的驴车是狗县令赏的,车厢比一般的马车都好,所以舍不得拉货的,也能保证随时都在。
王炸这次去镇上,只带了三丫跟云娘娘俩。
主要是小姑娘在家,叫人不放心。
可王炸不知道,她前脚才走,后脚就被人偷家了。
“闺女啊,你确定这么干,王氏那贱人不会知道?”
刘老太都跟着进了王炸的屋子了,还是心里不安生的问了一句。
好像刘四花能给她肯定的答案,她就能安心似的。
“娘,咱们被她讹了那么多银子,你就甘心?”
刘四花阴沉着脸,这几天吃的清汤寡水的,越发显得面容尖酸刻薄了。
“咋可能呢!”
刘老太瞪着黄豆大的三角眼,按照自己藏银子的习惯先搜刮起来。
刘四花则是去翻箱子,她认为那里一定有。
母女俩一顿翻找,却连一个铜钱都没找到。
王炸平时明面上是放银钱的,但出门的时候习惯都带着,哪里能有储物格安全?
就连首饰,她也不留一件。
云娘在狗县令的后宅过的并不好,就那么一两件首饰,也是平日戴着的。
不多的家底,也不敢留在老刘家啊。
所以刘四花娘俩除了找到些布料和吃食,是真的什么也没搜到。
“怎么可能?难道王氏出门还把银子都带在身上?她也不怕丢了?”
刘四花累的满头大汗,阴毒的喊道。
刘老太累的不想动了,拆开点心开造。
这可是镇上最好的点心,她这么大岁数都舍不得买,除非是从闺女那打秋风。
“小贱人可真会享受,也不怕折寿!”
刘老太吃着王炸的点心,还不忘诅咒。
刘四花真心不想搭理拎不清的老娘,她是怎么有心思吃东西的?
“娘,咱们再找一遍,找不到就赶紧走。”
刘四花不信邪,决定再翻找一遍。
大房。
黄氏怕被找麻烦,窗户都不敢往大了开,但也留条缝隙。
否则还不得闷死。
“当家的,你说娘和四妹去二弟妹的屋子是干啥去了?”
针尖儿在头发上蹭了蹭,黄氏小声问道。
“你说啥?”
刘老大坐起身来,腿上还打着木板,所以这会儿行动不便,但也能移动些位置。
艰难的凑近了窗口,刘老大朝二房那边看去。
奈何他们都是住在西厢房,根本就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媳妇,你赶紧去找大丫和二丫她们,快去。”
刘老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忙对黄氏说道。
黄氏也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却犹豫道:“可被娘知道了,可咋整啊?”
刘老大看着妻子好半晌,突然明白闺女们为啥跟他们离了心了。
他是窝囊,被打压的没了男人的脾性,但也分得清好赖,知道谁是他们大房的恩人。
可婆娘却因为怕断了亲的后娘,不管二弟妹的死活吗?
“大丫娘,就算不看在二弟的份儿上,就凭二弟妹给咱们一家子活路,你这个时候也不该犹豫。
娘把二房的家底都搜刮走了,你叫二弟妹娘俩咋活?咱们啥也不干,跟恩将仇报有啥区别?”
刘老大失望的道。
黄氏的心好像被刺了一下,眼神闪躲。
她被磋磨怕了,真的不敢反抗。
二房那么能赚银子,就算被偷了,也不愁没银子花用。
“你!”
见黄氏低下头继续做针线活,刘老大这没脾气的人都被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