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对自己够狠,这么磕头少不得要脑震荡。
就连她建议想办法激怒赵家,让刘老大断腿的事,小丫头都能咬牙干了,倒是懂得取舍。
这点跟她像三分。
“村长叔,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我公公眼瞎,也不缺儿孙,可我亲婆婆就俩儿子,总不能都被后娘磋磨的都去陪她吧?”
王炸得了三丫的承诺,自然要开口帮忙的。
“树大分枝,真要是等人都被小娘给磋磨死了,那咱们村的名声可就真的被霍霍完了,村长叔和乡亲们就落忍吗?”
村长:王氏不发癫的时候,说话还挺在理的。
原本消停的村民,此刻也炸窝了。
“村长,老大和老二多憨厚又能干啊,跟他们娘一样,一辈子都没跟人红过眼,就拉他们一把吧!”
“是啊是啊,反正老刘家儿孙多,也不缺这一个,真给磋磨死了,还得连累咱们全村。”
“老刘家不是有读书人吗?要不咱们去镇上问问,他娘这么干对不对?”
……
躲在屋子里庄子的老刘头坐不住了。
牵扯到小儿子的前程,脸面都是小事。
“村长,我同意分家。”
老刘头佝偻着背,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老婆子做事欠妥当,但这事儿原本就提过,也是家里被偷的没有余粮了,要不然也不会急着把大丫嫁……”
王炸没忍住,给老刘头鼓掌,把他的话给憋了回去。
“公爹啊,你是长了俩脑子咋地?满村人就没有一个聪明的,都这时候你还扯上遮羞布啊?”
王炸就喜欢踩二皮脸的脸皮玩儿,摔着听响。
“刘家几十亩地,还有老黄牛,你好几个儿子的丈人家借不到一粒米?还是你卖出去的那些闺女,会饿死你们两个老不死的?”
王炸可不管老刘头脸黑不黑。
从强势撕破脸皮后,她就立了泼辣的人设。
免得日后总有人欺负她是个寡妇。
“行,就算你们俩老登缺德拐弯带冒烟,养的儿女一个都指望不上,但卖孙女也得按岁数来,五房的大丫头,可是比大丫还大吧?”
回娘家的赵氏:王氏,听我说谢谢你惦记我闺女。
刘家也是奇葩。
一面想要名声,一面干着不要脸的事。
当年老三都娶媳妇了,才给刘老大取了个守望门寡的黄氏进门。
之后因为刘老太的磋磨,黄氏头两个孩子都掉了。
一直到刘老四和刘老五都娶妻生子了,黄氏才生下大丫。
之后那几年连着生,黄氏该干的活一点没少,身子自然是垮了。
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最终还是没能留住。
整个十里沟,谁不在背地里骂刘家?
“王氏,你已经分家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老刘头阴狠的目光落在王炸身上。
王炸直接回了个大白眼。
“分家我也是二房的当家人,要是我家死鬼在,谁敢这么欺负他大哥,看他拿不拿刀就完了。”
王炸嗤笑道:“路不平大家踩,就算我是外人,还不能说两句公道话了?
你儿子还没做官呢,就不让说话了,这要是做官了还不得把咱们十里沟给一把火烧了,灭口啊!”
王炸说着,自己都觉得在理,用力跺了下脚。
“还别说,把整个村子都给屠了,就不用担心有人传出刘家家风不好的事了。难怪你们做事都不藏着掖着,是早就下了狠心啊!”
王炸故意用尖锐的语调喊着。
不少村民还真认为在理。
读书人都顾忌名声,刘家这些年可是一点不顾及。
难道早就打算好要屠村了?
老刘头心里一咯噔,又是后悔没早点弄死王炸的一天。
“赵家的,你们可是人证,将来十里沟要是被屠村,就是这老鳖和他王八犊子干的好事,你可要替咱们讨公道啊!”
王炸话锋一转,就冲赵家人喊上了。
“不行不行,万一你们被灭口,那咱们可是有冤无处诉了!求求老天爷了,一定保佑刘老六考不上科举,做不了官啊!”
王炸双手合十,四面八方的拜拜,俨然戏精上体。
三丫:二婶儿不是帮我们分家吗?咋跳戏了?
“王氏,我让你满嘴喷粪!老娘弄死你!我儿子那是文曲星下凡,将来一定做大官的,到时候诛你九族!”
被戳到肺管子的刘老太从地上爬起来,就冲王炸扑过去。
王炸眸光一闪,就往屋里躲去。
刘老太送上门让她打,揍得轻了都对不起自己造的那些肉。
在刘老太开口的时候,老刘头就知道完了。
这虎娘们,是坐实了王氏的话,要坏了他们老刘家的名声啊!
“村长,麻烦你给写个分家文书吧。”
老刘头把心一横,为了老六的前程,他只能割肉了。
“家里粮食和钱财都丢了,也分不了这些。大房住的屋子给他们,再给他分……八亩地。”
老刘头的心都在滴血。
被王氏讹去的十亩地还没拿回来,又要扔出去八亩地,家里就剩下二十四亩地了。
“碗筷和农具都给他们一份儿,往后老大每年给我这个爹十两银子的养老钱,大家就各过各的吧。”
老刘头说完就蹲在地上,满身都是被不孝子伤了心的落寞老头。
三丫因为成功分家,刚要松了的一口气,就听有人同情上老刘头,觉得大房闹的过头了。
虽然大多数人是赞同分家,也觉得老刘头分的挺公平的,但三丫不想一家子活在别人的唾沫星子里。
转过身,三丫冲老刘头磕了三个响头。
“爷,这些年我爹孝敬您,那是他当儿子应当的,做孙女的替我爹谢谢您愿意给大房一条活路。”
三丫抹了抹眼泪,在老刘头威胁的视线下,背脊僵硬。
“可爷,八亩地的庄稼,去掉税粮,就是全都卖了,一年也攒不下十两银子啊!”
村长:老子就觉着哪儿不对劲儿,这老刘头是真狠心啊!
在屋里狠狠的摩擦了刘老太一顿,顺带着摸走了她怀里银子的王炸,抿了抿散乱的头发走了出来。
讥笑一声。
“这有啥不明白的,你爷根本就没想让大房活,我都说他不缺儿孙了,这回你们信了吧?”
眼看着被戳穿心思的老刘头直打晃,王炸意味不明的笑了。
“爹你可别装晕,我菜刀耍的可好了呢。正好二房分家,你欠我的东西还没给齐全呢,今儿一道掰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