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记忆,像是有雾霾似的,除非王炸愿意探究,否则只能看到眼跟前的。
“为啥?”
问完,王炸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让你嘴贱。
“二婶儿你力气大,他们不敢惹你。”
三丫只说了主因,没说她听到的那些小道消息。
万一夸张了呢?
王炸捂脸。
不想想的时候,记忆都涌上头了。
原主也是个奇葩。
在娘家明明是拖油瓶,却作威作福的,别说那个穷家,就是全村都被她嚯嚯个遍。
继兄娶媳妇的银子,被原主偷走了,自个儿吃香的喝辣的。
女方本就不怎么待见这门婚事,自然就黄了,据说女方现在娃儿都有俩了。
亲娘的药钱,被原主偷去想钓凯子,被人骗的差点卖到大山里做共妻。
结果亲娘疯病越来越重,也就女主的天生神力能压得住。
剩下的弟弟妹妹,被女主欺负的那叫一个惨,后爹都不敢跟她大声说话。
村里的鸡鸭丢了,保准儿是原主偷吃的,不是也是。
为此,一家人不得已搬到山脚下居住,几乎跟村里人断了往来,主要是赔不起人家。
可原主还不消停,相中村长的孙子,见天的去纠缠,最后被村长孙子给忽悠的主动来缠着刘老二,成了小寡妇。
越想原主那些辉煌的战绩,王炸越不想抬头。
这是多蠢,才能干坏事还留下尾巴?
最可气的是,到了老刘家缩起尾巴做小可怜,脑袋被驴踢了?
“二婶儿?”
见王炸捂着脸,头越来越低,三丫以为她是难过在偷哭,小声的唤了一声。
“你啥也不知道,我也啥也不知道。快去看看你大姐饭做好了没,饿死我了。”
王炸翻身躺下,一点也不想说话。
原主的仇,她会报。
但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别想她收拾。
她就是个混混,没有道德,谁也别想绑架她!
王炸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强行压下原主残留的情绪。
你在的时候都不做人,凭啥让我这个二手车主替你扛着锅?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二嫂你睡好了没?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小李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但见王炸躺在那儿,也不敢进来。
三丫瞅了瞅王炸,又看了看拎着大包小包的小李氏,搅着手指头走上前。
“三婶儿,你把东西放下吧。”
东西虽然不是给自己的,但三丫还是开心。
前世这些人吸他们的血,还要怪他们无能。
这辈子,还不用她出手,二婶儿就给治的服服帖帖。
想想就开心。
“三丫,你能不能把你二婶儿叫起来?”
小李氏瞟了王炸一眼,小声说道。
三丫皱眉,她对小李氏的厌恶,仅次于刘老太。
毕竟这个三婶儿仗着是老虔婆的娘家侄女,在家里作威作福的。
就是没什么脑子,被五房当枪使都不知道。
“三婶儿还有事儿?我二婶儿她心情不咋好,我不确定叫起来会不会发火儿啊!”
三丫故作为难。
小李氏缩了缩脖子,忙把东西撂下。
“那个啥,也不是非得你二婶儿起来不可,你跟你二婶儿关系好,跟你说也一样的。”
小李氏把三丫拽出屋子。
“三丫,这是你二婶儿的亲娘,我在路上遇着了,她非要跟我回来,我也不能把人给撵走不是?”
“都知道你二婶儿的娘是啥情况,万一丢了,咱也不好跟你二婶儿交代。就是捎带脚的事儿,不用谢了哈。”
若是小李氏脸上明晃晃的坏笑,三丫就信了她的鬼话。
小李氏这人,跟善良就不沾边。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只能是为了给王炸添堵。
“三婶儿这么好的心肠,我一定会告诉二婶儿的,放心。”
三丫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看着畏畏缩缩的二婶儿的亲娘,眉头都皱在一块儿了。
这活儿,不好接啊!
可到底是亲戚,三丫也不能把人给赶走。
“婶子,我带你去洗洗,一会儿带你见我二婶儿好不好?”
犹豫片刻后,三丫决定还是先安顿好人再说。
王炸的娘小幅度的点点头,倒是没有发疯的迹象,可明显不是正常人。
屋内的王炸,烦躁的用被子盖上脸。
人都来了,她还能推给大房咋地?
但王炸没打算负责,等吃饱饭,就让人送回去好了。
那个怂包蛋的娘家,王炸可不想回去,怕被赖上。
有些人,只能同苦,不能共甘。
王炸不愿意考验人性,也没那个闲工夫。
大房。
三丫哄着王炸娘进屋,正在切药草的黄氏见着人愣了一下,就对上号了。
“亲家婶子咋来了?”
黄氏说完觉着不对,立即问道:“三丫,你咋把人领咱家屋里来了?”
三丫脸色一沉。
她这个娘是怂,但也真是不会做人。
“娘怕不是忘了,没有我二婶儿,我爹的腿没银子治,咱们大房还被我后奶奶磋磨,吃不饱穿不暖,也没空赚银子。”
三丫扶着人坐下,转头看向缝衣裳的大丫。
“大姐,你去烧点热水,再找一套王家奶奶能穿的衣裳来。”
大丫看了黄氏一眼,忙下地去灶房。
今儿是二丫做饭,大丫才有空缝补一下衣裳。
等吃完饭,趁着天没黑透,还得去村长家炮制药材呢。
他们的工钱是计件的,多干点就多赚点。
“三丫,你娘就是不会说话,她不是那个意思。”
刘老大替自家婆娘解释,他有点怵这个小小年纪就当家的三闺女。
自从分家后,三丫就强势的要管着三房的银钱。
尤其工钱是经过三丫的手,他们最多知道个数。
当然,三丫跟王炸合伙,以及挖坟分的四十两,刘老大两口子是一点不知道。
“我知道娘是有口无心,可这话要是给外人听着了,不得说咱家是白眼狼?我二婶儿听到了,不会心寒吗?”
三丫拿了一封点心给王炸娘吃,语气冷冰冰的。
“爹、娘,做人要有良心。你们在乎名声,可我们姐妹仨儿更想活下去。而二婶儿,就是我们的救命稻草。”
说完,也不管黄氏欲言又止,专心的哄着王炸娘吃点心。
这点心是那晚在牛车上拿的,他们一家都舍不得吃,但三丫此刻却没半点心疼。
“好吃,给妞妞,妞妞嘴馋,爱吃。”
王炸娘黑乎乎的手,突然抢走了三丫手里的点心,就冲出了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