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长湖帮另一条船上,上官淳神采飞扬,负手立于船头,其两侧,数位年轻人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不凡,衣着华贵绚丽,眉宇间尽是神采飞扬,透着心高气傲的劲儿。
上官淳身边,一位约莫十六七的少女,亭亭玉立,面容娇俏秀丽,眼眸灵动,透着古灵精怪,此刻正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饶有兴致地盯着我们的船。
只听上官淳向洞庭帮帮主说道:“云老帮主向来可好啊。”
对面船头,云天啸恭敬抱拳,回道:“托上官前辈的福,家父身体还算硬朗。”
上官淳微微点头,继而感慨道:“云老帮主是有福之人呐,如今云帮主年轻有为,挑起了洞庭帮大梁,云老帮主也能落得清闲自在。哪像我,一大把年纪,还要为帮中弟兄们生计到处奔波操劳。”
云天啸满面笑容,恭维道:“上官前辈老当益壮,这江湖中的诸多事宜,还得靠上官前辈主持大局呢。”
两人在那里旁若无人地谈笑风生,完全没把其他的人当回事。
此时,一旁的清风寨罗寨主终于按捺不住,打断道:“上官帮主,你的船直接把我的弟兄撞进了水里,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说法啊?”
上官淳目光冷峻,瞥了一眼罗运承,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不是清风寨的罗寨主吗?罗寨主不在自家山寨中享福,何时管起这水面上的事儿来了?方才弟兄们行船有点莽撞,罗寨主多担待。”
罗寨主没落着好脸色,但却似乎有点忌惮上官淳,又不敢发作,只能憋屈地闷声不语,面色涨红。
上官淳转而向云天啸说道:“云帮主,这批货刚好让我们两家都碰到了,你看该如何处置为好?”
云天啸笑容依旧,说道:“上官前辈面前,晚辈岂敢造次。依您的意思该如何处置?”
上官淳手抚胡须,沉吟道:“既然这样,那就依江湖规矩,长湖帮和洞庭帮五五分账,这样也可避免伤了我们两帮的和气,云帮主意下如何?”
云天啸微微侧身,转头看了下其他船上的堂主,回头笑道:“这船货,我洞庭帮一路追踪许久,花费大量心血,而且比照楚江的地界而言,此处还是在我洞庭帮的地盘范围之内,我洞庭帮多分一份,也是情理之中。不过看在上官前辈远道而来的份上,我洞庭帮只要六成。”
上官淳仰头哈哈大笑,道:“此处可不是楚江,真不知道云帮主的地界是如何划分的,这艘货船顺流而下已五日,而我长湖帮逆流行驶了四天,此地离我们长湖帮反倒更近一些,如若按照云帮主的说法,我长湖帮倒是更应该分六成才对。”
云天啸脸上依然保持的笑容,语气却略显生硬的说道:“且不论这里距离我们两个帮派的远近,单凭这次我洞庭帮来了四艘船,而长湖帮只来了两艘船,我洞庭帮拿六成已经算客气的了。”
上官淳目光如炬,环顾着洞庭帮四艘大船上密密麻麻的人,也正颜道:“怎么,洞庭帮这是要以多欺少不成?”
刹那间,河面上的气氛急转直下,微妙至极。方才两帮帮主那看似热络的寒暄,不过是浮于表面的客套罢了。一旦涉及利益分配,立马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不过想来也是,长湖帮与洞庭帮同处楚江流域,本来就是竞争对手,多年来积攒的矛盾自然不会少。
一时间,河面上陷入死寂,气氛有些凝固。不过长湖帮和洞庭帮吵来吵去,说的都是如何一起分了这船货物,竟全然把清风寨当成了空气。
那罗寨主实在忍无可忍,插话说道:“上官帮主,云帮主,这艘船是我清风寨先拦住的,怎么也不能没我们清风寨的份吧。”
云天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接口道;“那可要看上官帮主愿不愿意分你一份了?”
罗运承将目光投向上官淳。上官淳尚未开口,身旁的一位年轻人冷哼一声,冷冷说道:“怎么,你清风寨还想从我长湖帮手里抢东西不成?”
“此人便是上官淳的大弟子张弛。” 江诚在一旁说道。
只见这个张弛约莫三十岁的样子,高大魁梧,身姿挺拔,脸上透着一股英气,眼中闪着寒光,紧盯着罗运承。
罗寨主语气立刻软了下来,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我们清风寨拦下了这艘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也要分一份吧。”
张弛满脸不耐,没好气的说道:“哼,要不是你清风寨在这里横插一杠,拦住了这艘货船,我长湖帮又何须多走这一段路。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免得自讨没趣。”
那个罗寨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看来气的不行,眼看就要爆发。
忽然,远处一个刺耳的声音传过来,“这批货物,我是否有资格来分一份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艘白帆小船如离弦之箭,从河的上游疾驰而来,转瞬间就到了跟前。
待那小船靠近,船头一老一少的身影清晰映入眼帘。老者身形瘦小,却精神矍铄,一缕灰白色的山羊胡须随风摆动,还悠然地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
而那位年轻人,则是面容俊朗,风度翩翩,身上白衣随风飘荡,背上还背着一把长剑,一脸冷傲的看着面前船上的匪帮。
看来又来了两位厉害的人物!
这时,那个罗寨主也看清了来人,激动的大声叫道:“阎先生,阎先生…”
小船速度不减,径直从几艘大船的间隙中穿梭而过,稳稳停靠在了罗运承所在的船旁。
罗运承一脸欢喜的说道:“阎先生,您可算来了。”
那个阎先生目光冷峻地扫过河面局势,问道:“怎么回事?”
于是,罗运承忙不迭地将如何拦住了货船,洞庭帮和长湖帮接踵而至、妄图抢占货物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个阎先生听完,冷哼一声,道:“哼,你们清风寨可真是越发不中用了。”
那个罗寨主没想到自己热脸贴个冷屁股,尴尬地僵在原地,却也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