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岐以为自己耳朵出现幻听。
“啥？”
傅风禾眼眶又要红了，“我不会。”
玄岐被吓一跳，但触及那通红的眼眶，晓得男儿有泪不轻弹，玄岐忙把人拉到一边。
挡住其他人探究的眼神。
仿佛哥俩好一般勾住傅风禾肩膀，声音却是压抑的：“怎么了？额，是不会哪个？”
玄岐想安慰傅小公子，又道：“萧狗也经常有不会的，他考试时我还经常给他远程演示。”
“这个很正常啦！”
傅风禾安静摇头，玄岐不解，还想再举例子。
傅小公子微微仰头，让眼泪倒回去，不给泄出来。
小声音沙沙的，应该是前面已经哭过了。
“都不会。”
玄岐又惊又懵圈。
啊？
啥？
都不会？是自谦吧！
玄岐下意识瞪眼，转身，一看萧鹤翼已经快走到他们俩后面了。
忙将肩膀下的傅小公子带到后面一点，自己挡到身前。
“萧狗，下午还会武比试吗？”鸡贼切换话题。
玄岐不知道身后的傅小公子止住情绪没有，萧鹤翼已经犹疑地走到旁边，“你俩在聊这个？”
玄岐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
“风禾昨晚没睡好，到下午应该更没精力上台。”
萧鹤翼以为玄岐是在揭傅小公子的短。
嘿嘿一笑，也蹿到傅风禾跟前，只凑近看一眼，确实是被傅风禾的状态惊到了。
“你昨晚去做贼了？”
“怎么这么憔悴？”
萧鹤翼是往夸张了说。
刚走到几位幼崽附近的傅淮海一直在留意这边，一听这话，立刻仔细看去。
他崽现在一整个就是晾了三天的黄花菜，恹恹的，哪里还能看出清晨已经折腾过一遍的精神劲儿。
傅淮海大步走上前来。
玄岐心里有些紧张，傅小公子说的什么都不会，崇文太常知道吗？
应该…不是开玩笑吧！
要是崇文太常前面不知道，现在发现了，傅小公子大概率能“鼠”上几回！
他还没有听说过能上国学甲字号班的灵师灵技都不会几个的。
傅风禾还是傅家的公子，崇文太常后面不把傅风禾往死里训他能把名字倒过来写。
萧鹤翼看出玄岐紧张了。
以为是下午会务比试的问题，瞧瞧傅风禾一脸不大精神的亚子。
再感受着崇文太常身上骇人的气势。
萧鹤翼小心翼翼开口：“太常早，我们昨晚都被雷吓到了，都睡不好。”
玄岐连忙跟着点头。
对，是睡不好，不是啥都不会。
傅淮海让两学员先去忙，自己和崽说会儿话。
玄岐压根不敢走开。
傅小公子都快“谢”了。
“额，太、太常，现在集体活动呢！”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他何德何能和崇文太常这样说话啊！
都是旁边的崽给他的勇气，就是旁边的崽好像自己也快恹了……
傅淮海没有回话，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还是道：“那注意安全。”
转头离去。
思绪已经一片杂乱。
那个“光系的符印”，打完后崽会恹掉？
还是说崽儿并没有一早他们看上去的那么精神，只是刚醒还剩点精力，刚才多动几下就倦了？
再转头看一眼还是安静低头的崽儿。
傅淮海有些后悔清晨说的重话。
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再后悔都只能往前看。
寻思着今晚再找个机会疏解一下还没受过社会打击的崽儿。
身后。
玄岐和萧鹤翼高高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转头看向傅风禾，玄岐还是忍不住指指斜对面的学堂后院。
“风禾要不去休息一下吧！”
萧鹤翼也点头，“休息到下午会武比试最后一轮，到时候就精神很多了！”
他也常起不来，这种早上游魂的滋味他可太清楚了。
傅风禾慢慢点头，玄岐和萧鹤翼都是水系灵力，麻溜把地上还剩下三分一的撅起的泥堆推平。
不过须臾，三人左右看看，四下都在各忙各的，立刻往学堂后院的休息石凳方向挪去。
傅风禾沾凳就睡下了。
关机的十分迅速。
令本来想着还能在这把萧鹤翼赶出去，自己做一回小老师上课的玄岐小小咂舌。
所以也是真困？
萧鹤翼一看有人比他更快睡下了，连打三个哈欠，双手撑桌……撑不住一点，很快就趴下睡得比谁都香了。
鼾声低呼。
玄岐有些尴尬，睡……没人把风。
不睡，他在这也有些傻。
抱着手臂，玄岐颇为百无聊赖。
后院已经长了几片“新草。”
应该是已经修缮过了，玄岐起身，往新草坪方向走去。
伸脚踮踮。
不算特别结实。
往后退两步，转头，顺便给自己刚才踩下去的小坑带两下拨平的灵技。
玄岐走远，没有看见，地面被冲刷出来的一抹黑布。
又等了个把时辰。
萧鹤翼终于是睡饱了，起来舒服的伸腰。
见满桌子的基础灵技教材，以为玄岐这厮是在嘲讽自己。
表情瞬间就不大好了，“干什么干什么？”
“这三本大书，本少爷早就翻烂了好吗！”
双指捏合，萧鹤翼拾起一本基础灵技上册的辅导教材。
“这也太基础了吧！你储物戒里还留这玩意？”
“用来膈应空间盗师的？”
玄岐懒得和这家伙废话。
将萧鹤翼手上的辅导教材抽回，循着记忆里的学习顺序，继续给教材排序编号。
萧鹤翼也不恼，绕到玄岐视线方向，仿佛是在看仇人一样，盯着被压在最下面的基础灵技下册教材。
“下册的灵技就是在耍流氓。”
“你是在给准灵师学堂的族弟族妹整理秘籍？”
“下册他们才炼气和筑基，用不到的，倒不如给我。”
萧鹤翼伸手就要把最下面的几本抽走。
玄岐立马将这不问自取的爪子拍掉。
“要用自己记下书名，自己去买。”
萧鹤翼承认自己吃醋了，一秒瘪嘴，两秒嗷嗷，“玄岐，我算是看错你了！”
“到底谁才是马上要和你上刀山下火海的兄弟？”
“到底谁才是可能要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搭子？”
声音很吵，也很大声。
傅风禾直接被惊醒，眸光恢复平时的一半清明，就是投向面前两位的眸光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