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听雷:主子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疯到这种地步。
一个时辰后,听雷:他可以,他超爱的。
萧戾回来了,不但带回了虎骨,还给燕灼灼带回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燕灼灼是两日后,才收到这份礼的。
长乐宫,燕灼灼看着笼子里的小老虎,一言不发的看向听雷。
听雷干笑:“主子在黄县办差遇到了只老虎,顺手打死了,剩下这只小的被主子抓了,快马加鞭送来,说献给殿下您,权当一个逗趣儿的。”
燕灼灼半晌不语,又看向一旁的罐子。
罐盖掀开,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里面装着的是不知用什么制成的药膏。
“这是虎骨膏,通血顺气,药性温良,三日用上一勺,可调理血气。”
“萧督主费心了。”燕灼灼似笑非笑道:“这虎骨膏莫非是用虎骨熬制的?”
“正是。”
燕灼灼挑眉:“那的确是好东西了,正巧顾侍讲淋雨伤了身,拿给他用正好。”
听雷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急声道:“不可!这虎骨可是主子冒了生命危险为殿下你取来的,怎么能转赠给别人,这不是糟蹋吗!”
燕灼灼神色不变:“黄县四面平坦,无山无峦,又是哪儿来的老虎?”
听雷一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但他心里还是窝火:“殿下,这虎骨膏真是主子的一片心意……”
“他的心意本宫收下了,收下了,便是本宫的东西,转送给别人又如何?若是不忿,让你家主子自己来与本宫说道。”
听雷只能说‘不敢’,实则已经气炸了肺。
只觉自家主子的一片真心喂了狗。
听雷侍卫是带着一肚子怨气出宫的,他走之后,一人进了长乐宫。
对方一身医女打扮,年纪看着与燕灼灼相仿。
“董玉拜见殿下。”
董玉,便是牧岳之前提到过的,前太医院院首董方的孙女。
“免礼,先替本宫看看这虎骨膏,”
董玉应声,颔首快步上前,以小银勺取出些微,又以温水化开。
她先是嗅闻,之后还是亲尝,须臾后,董玉写下方子,递给燕灼灼。
“殿下请观。”
燕灼灼接过看了看,她不懂岐黄之术,所以只粗略看了眼。
董玉道:“此虎骨膏的效果的确如先前那位听雷侍卫所言,殿下月事不顺,长期服用此膏,是有裨益的。”
“此古方里,最难得的便是那虎骨,必须取用新鲜虎骨,以其旺盛血气入药,才有效果。”
燕灼灼半晌不语。
也就是说,萧戾那个疯子,这两日真去为了她打了头猛虎入药?
那家伙到底在疯什么啊?
燕灼灼心里生出一种怪异感,头一次,她完全摸不透萧戾想干什么。
牧岳那边已派人传回了消息,确定萧戾在黄县,只是黄县的萧督主鲜少在人前露面。可燕灼灼是不信的,她知道地火楼里有一个‘卯兔’。
此人精通易容之术,萧戾要让手下伪装成自己,并不难。
燕灼灼又开始头疼了,自从那夜的‘梦’后,她就频频头疼。
“将这虎骨膏送去柱国公府,交给景华。”燕灼灼朝下吩咐了句。
的确是好东西,也是萧戾的一片心意,但可惜,她用不上,既然如此,那就物尽其用。
董玉迟疑片刻,还是进言道:“殿下,不如还是留下此虎骨膏?”
“臣虽能用金针刺穴,让殿下免受月信之苦,但血滞于体,并非好事,长期下来,殿下日后孕育子嗣恐会艰难。”
“本宫并非熬不住那腹痛之苦,而是嫌它耽误事儿。”燕灼灼揉着眉心,面无表情道:“每月总有那么几日,莫说行走外出,便是躺在榻上都须得小心谨慎着。”
眼下她哪有时间每月在床上躺几日当废人,指不定朝局什么时候就再起变化。
至于子嗣。
燕灼灼更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女子孕育子嗣如过鬼门关,哪个男人配让她为之赌上命?更何况,她不喜孩子。
尤其是生在皇家的小孩,想要简简单单的长大是不可能的。
“替本宫用针吧。”燕灼灼淡淡道,用针前,她又问了巧慧请帖的事。
巧慧回答,已经给百官家眷送去了。
燕灼灼准备在牡丹园里举办一场诗会雅集,邀请了各家女眷与年轻俊杰。
她此举自然不是为了继续为牡丹园造势,或是收纳英才。
而是为了见一个人!
……
柱国公府。
那罐虎骨膏被送到了‘景华’的院子里。
卯兔伪装的老叟替自家主子接下礼物后,再三感谢长公主殿下的关心。
等宫里的人一走,卯兔端着‘烫手山芋’回了屋。
“主、主子……”
萧戾已扮回了景华的模样。
白发似雪,周身缭绕着病气,他盯着那罐虎骨膏,无声笑了。
卯兔只觉头皮发麻,端着虎骨膏的手都在打颤。
“她倒是会借花献佛。”
“也真是时时刻刻都将‘景华’放在了心尖上。”
卯兔是真怕了自家主子的疯病。
不能再疯了啊,这次是打老虎,下次是打啥啊!!
“主子,以殿下的聪明才智,卑职觉得,她没准就是故意试探,她指不定已经猜到景华是你假扮的,所以才把这虎骨膏又送到你手上来。”
“是,一定是这样的!”
卯兔觉得,以长公主殿下的奸诈……啊呸,机智的一批,肯定是看出端倪了!
可这一回,燕灼灼是真没看出来。
毕竟她和‘景华’只是隔着马车说过话。
若换做以前,萧戾或许会赞同卯兔的说法,可那一夜,雷声响彻时,燕灼灼犯了病。
明明她之前犯病时,只会喊着他的名字。
她只会呼唤明夷,只会记得他。
可这一次……
她喊了‘景华’。
景华、景华、景华!!!
究竟这个景华与她有什么过往!能让她这么多年都记在心坎上!
外间脚步声渐起,卯兔收起虎骨膏,很快就有人在外敲门。
“大公子,国公爷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