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萨把头靠在沙发背上，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他刚从医院完成了12小时的轮班，他已经筋疲力尽。如果过去两年他没有离开A市，见识到真实的世界，他永远不会想到就在十英尺高的围栏另一边正在发生一场僵尸末日。
他揉着额头，又叹了口气，思考是否回来是个好主意。他理解为什么其他人会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间公寓里，也知道这是他的错。强迫她吃蘑菇可能是他想出来的最愚蠢的主意，但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觉得有必要让她这么做。
几天前，他曾试图离开，回到真正需要医生和治愈者的世界，出于合理的原因，但是在城门口被拒绝了。显然，他对这座城市来说太重要了，不允许他离开。阿依萨嗤之以鼻，当他站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时。因为与那些想要在脸上“稍微修饰一下”或想从肚子周围去除一些顽固脂肪的女性进行咨询更重要。
也许如果他们少吃一点，他们就不必担心那些问题。在他们家门外，人们真的在饿死，而他们却没有注意到。这座城市是两个极端在同一地方的完美例子。阿依萨讨厌每一刻。他曾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外科医生之一，专门处理其他人因其复杂性而不愿接受的案件。他修复了婴儿的心脏，使他们能够过上长久、健康的生活……却看到同一个孩子在街上乞讨一块发霉的蔬菜。
他低头看着自己几乎没动过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里面打转，他凝视着饮料，想知道自己的生活哪里出了错。回到A市。那是他的人生出了问题的时刻。他不应该费那份劲。阿依萨举起手臂，将玻璃杯扔向最近的墙壁，眼睁睁地看着它碎成一百万片，就像他的生活一样。他需要离开，而且现在就要走。
他站起来，去找扫帚。虽然打破东西很令人满意，但是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清理这团乱子。突然，有人敲门。阿依萨看着那个引起麻烦的传送门，试图弄清楚他是否真的需要回答它，还是可以忽略它。又一次对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他无视了敲门声，去清理他的乱子。玻璃的碰撞声在他脑中回荡，当他把它们扫进尘埃罩里时。
“医生，”一个声音从他的门口传来。他转过身，从他蹲着的地方站起来，阿依萨看着进入他公寓的男人。“我没意识到自己把门弄开了，”他平静地说，然后站起来。走到垃圾桶旁，他将破碎的玻璃丢进了垃圾箱。这就是当你破碎时会发生的事情；你被像垃圾一样扔掉，没有机会甚至试图把自己重新拼凑起来。
“你没有。我职位的优点是拥有这座城市里每个门的钥匙。太棒了，不是吗？”那个男人笑着说，同时用手指转动着一串钥匙。阿依萨的上唇因入侵者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坐下而扭曲成了一种鄙视的表情。
“那么，它是否像人们说的那样好？”他问道，同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口哨，当他环顾四周时。阿依萨 没有理会。相反，他把一块布弄湿，然后走过去清理墙上的残留物。“你知道，发脾气并不能改善你的处境，”那个男人继续说，他完全不在乎对方正在忽视他。
“而我想你对一切都有答案，是吗？”阿依萨问道，转头看着那个男人。他把抹布扔回水槽，然后去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他观察着他一起长大的那个人。如果可以这么称呼的话。石哲. 使者。组织中唯一一个你不愿意让他来拜访你的那个人。
“我确实有一个答案来解决你的问题，但老实说，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把它告诉你，”男人若有所思地说道，同时将双臂伸展到沙发背后。“直接说吧，你知道你没有选择的余地，”阿依萨嘲笑道。这时，他只想摆脱这个不速之客，趁着下一班之前好好睡一觉。
“你相信神吗？”石哲突然问道，身体前倾，盯着面前的男人。那个问题令阿依萨突然大笑起来。“我相信神吗？”他重复问道，他的语调中充满了鄙视。“不，我真的不相信。”
“太遗憾了，因为他们相信你，”信使再次舒服地坐下时耸了耸肩。
“快说吧，” 阿依萨低吼道，他的眼睛眯着看着面前的职员。是的，他清楚地知道 石哲在这个城市里扮演的角色。他就是负责为所有新来的人分配公寓和房屋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拥有城市里每个门的钥匙的原因。
石哲严肃地说：“你需要留在这里并且对吴百熙好。你需要把自己放在一个有权力的位置。而要做到这一点，你需要让她认为她的操纵对你是有效的。”
“我宁愿用酸洗澡，也不让那个女人碰我，” 刺客低吼着。他掏出一把短小、外表平凡的剖腹刀，开始在拇指和食指之间翻转。
石哲低吼着回应：“我从没说过要让她碰你。但你需要表现出友好。你们在等待的人很快就会到来。但是她会需要你的帮助。你必须处于能够帮助她的位置，而唯一的方法就是和吴百熙成为朋友。之后你对那个女人做什么完全取决于你。”
阿依萨要求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他不相信另一个男人的话有一刻。没有人他在等待着。更不用说有重要到足以让他愿意对一条毒蛇好言相语的人。
石哲耸了耸肩，再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任何事情。” 他想成为那个从世界上消除所谓的吴百熙的疾病的人。唉，那不是他的工作。有时候当信使真的很糟糕。
阿依萨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声：“然而你却足够了解给我那神秘的陈述。你是在试图成为一个先知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石哲笑了：“去他妈的，那些女人是我有幸认识过的最疯狂的人。他们脑海里充满了每个可能决定的每种可能结果的幻觉。不奇怪他们都疯了。”
向前倾身，知道他的工作现在已经完成，因为他已经传达了信息，他对着阿依萨微笑。他真心希望对方能听从他的话。如果有人因为所遭受的所有苦难而值得得到幸福结局，那就是他。
“你从未问过我最明显的问题，” 他说，凝视着阿依萨，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我是谁的使者？”
阿依萨强迫自己保持沉默，当石哲站起来并自行离开公寓时。
石哲单膝跪下，头低着，说：“我已经把你的消息带到了。” 他盯着地面，拒绝抬头看，即使只是一瞬间。
他能听到鞋子在大理石地板上回荡的声音，当他们停下来正好站在他的面前。
“你觉得他会听吗？”传来最美丽的声音，他曾经听到过。石哲紧闭眼睛，拒绝抬头看那个声音的主人。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