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望晴紧抿朱唇,眼底寒芒乍现。她清楚此刻每分示弱都会沦为敌人筹码,指尖扣住袖中瓷瓶暗格,毒药粉末已在掌心堆成细沙状。
“说。”
这字如冰棱掷地,惊起墙根夜枭扑棱翅膀。疾的阴鸷笑声在逼仄巷道里绕梁不散,靴底碾过积水的声响混着她剧烈的心跳。他缓步逼近,月光将左眼角刀疤刻成青灰色的狰狞,直到鼻尖几乎撞上她颤抖的睫毛。
“怪就怪你们唐家人太出挑。”
他尾音拖得极长,指尖如铁钳扣住她腕间寸关尺,唐望晴刚要倾洒掌心毒药,却觉浑身气力顺着被制的脉门如流沙般漏走。瓷瓶“当啷”坠地,毒粉在青砖洇开蜿蜒的死亡纹路。
“优秀到让主人夜不能寐,不除难以成大业!”
“你们……”唐望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
唐望晴咬紧牙关,腕间的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但她强忍着没有发出丝毫呻吟。她试图挣脱疾的铁钳般的束缚,然而那力量对她而言,如同不可抗拒的洪流。
“你们的主人到底是谁?”她艰难地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用尽全力从牙缝中挤出,眼神中闪烁着不屈与倔强。她不甘心就这样成为别人的棋子,沦为牺牲品,她渴望知道背后的真相。
疾冷笑一声,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与玩味,仿佛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猎物。“你以为,你有资格知道吗?唐小姐,你在这场游戏中,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卒子。”他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无尽的冷酷与无情。
唐望晴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不甘,她的眼神更加坚定,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就算我只是一枚棋子,我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我唐家儿女,从不是轻易屈服之人!”她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勇气。
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他没想到这个娇娇弱弱的女娃娃,竟然会有如此坚定的意志和不屈的精神。然而,他并没有打算满足她的好奇心,只是冷笑一声,缓缓开口:
“哼,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的主人,是你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存在。他掌握着翻云覆雨的力量,足以颠覆整个朝廷。你唐家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蝼蚁,随时可以被碾碎。”
唐望晴的心中一沉,她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惹上了大麻烦。然而,她的眼神却更加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就算他是天,我也要捅破这片天!我唐家儿女,从不畏惧任何挑战!”她大声喊道,语气中充满了豪情与壮志。
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赞赏,他没想到这个小孩儿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勇气和决心。然而,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希望你见了主人后,还能有这般的豪言壮志。”
巷道尽头突然炸开刺目火光,疾的冷笑戛然而止。一支裹着硫磺的箭镞如同流星般擦着他耳际钉入砖墙,火苗瞬间舔舐到他袖口,燃起一片焦糊。疾脸色一变,急忙侧身闪避,心中暗自庆幸躲过一劫。
唐望晴借着爆燃的光亮,瞥见巷道深处立着的身影。那是一位身着劲装,手持长弓的英姿飒爽之人,目光如炬,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出现,仿佛给这黑暗的巷道带来了一丝光明和希望。
“是谁?”疾怒吼一声,他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突然杀出,坏了他的好事。他瞪大眼睛,试图看清那人的面容,但火光闪烁,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身影。
但唐望晴却是心中一喜,同时又猛然坠下去。
喜的是她认出了来人,正是让她担心不已的无名。
忧的是她深知无名此来虽是援手,但疾并非易与之辈,且背后更有神秘主人撑腰,无名此番处境亦是凶险万分。
无名稳稳立于巷道尽头,手中长弓犹自冒着袅袅青烟,他目光如刀,直直锁定疾,沉声喝道:“放开她!”
疾眼神一凛,随即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轻蔑与不屑:“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以为凭一支破箭,就能从我手中夺人?”
无名眉梢微挑,语气冷冽如冰:“今日,你若不放人,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疾身形微晃,瞬间欺近唐望晴,将她护在身后,同时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就凭你?”
唐望晴心中焦急万分,她深知无名虽武艺高强,但疾亦非弱者,且背后势力庞大,此番冲突,无名危险万分。她大声喊道:“无名哥哥,不要管我,你快走!”
无名指尖轻扣弓弦,第二支箭已搭在弦上,硫磺气味在夜色里炸开尖锐锋芒:“三息之内松手,否则——”话音未落,疾突然拽着唐望晴旋身撞向墙面,寒光一闪,袖中短刀已抵住她咽喉。唐望晴颈侧皮肤被刀刃划破,渗出一线血珠,却死死咬住下唇不哼一声。
“箭术不错,”疾的呼吸喷在她发顶,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但你敢射偏半寸,这细皮嫩肉的唐家小丫头可就——”话未说完,巷口传来金属齿轮转动的轻响,无数道寒光破风而来!疾瞳孔骤缩,只见漫天弩箭如暴雨倾盆,竟全贴着唐望晴发梢擦过,在她身后青砖上钉出扇形箭阵,最近的一支离她咽喉不过半寸!
“你找死!”疾怒吼着旋身挥刀,却见无名不知何时已欺近三尺,长弓卸力化作木棍横扫他下盘。疾单脚点墙跃至半空,唐望晴趁势猛踩他脚背,剧痛让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松了半分。她猛地抽手,袖中暗藏的短刃终于滑入掌心,却在挥向疾咽喉时被他反手握住刀刃——鲜血顺着他指缝滴在她手背,烫得惊人。
“小丫头,这点花招——”疾的话突然梗在喉间,因为他看见唐望晴勾起染血的唇角,露出森然笑意。她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攥住了碎成齑粉的毒瓶,细沙般的毒粉正顺着指缝簌簌落在他手腕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