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朝堂上再度掀起轩然大波。众臣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一道道目光在唐清渠和周显之间来回游走。周显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看向唐清渠,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
“唐清渠,你休要血口喷人!”周显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为了脱罪,竟如此不择手段,随意攀咬朝廷命官,实在是可恶至极!”周显一边说着,一边转向梁武帝,扑通一声跪地,涕泪横飞,“陛下,微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纵容子侄为非作歹之事,这一切都是唐清渠的阴谋啊,恳请陛下为微臣做主!”
唐清渠神色冷峻,不为所动,继续说道:“陛下,臣并非空口无凭。除了赵明达被捕时的亲口供述,臣还掌握了其他证据。在调查赵明达强征暴敛一案中,发现有多笔财物往来,皆指向周大人府邸。”说罢,他再次示意下属呈上一本账册。
这本账册详实记录了赵明达与周显府邸之间的银钱往来,每一笔都标注得清清楚楚。魏公公接过账册,呈到梁武帝面前。梁武帝翻开账册,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怒意愈发明显。
“周显,你还有何话说?”梁武帝怒声质问道。周显瘫坐在地,冷汗如雨下,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辩驳。
就在此时,殿内的一位老臣颤颤巍巍地走出队列,拱手道:“陛下,此事关乎重大,吏部侍郎乃朝廷要职,若真有此等不法行为,必将动摇国本。老臣恳请陛下彻查到底,以正国法,安民心。”其他大臣见状,也纷纷附和,恳请梁武帝严惩不贷。
梁武帝沉思片刻,沉声道:“既然如此,此事交由刑部一并彻查。周显,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暂留府中,不得随意走动。若查实你确有纵容之罪,朕定当严惩,绝不姑息!”
周显面如死灰,双腿一软,直直瘫倒在地。他怎么也没料到,唐清渠竟如附骨之疽,步步紧逼,将他逼入绝境,丝毫未留半分退路。望着唐清渠那笔挺如松、气宇轩昂的背影,周显双眼瞬间充血,眸中迸射出的恨意如汹涌的暗流,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吞噬。
他紧咬着牙,腮帮子因用力而高高鼓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手背上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因愤怒与不甘而微微颤抖,心中不断咆哮:“唐清渠,此仇不报非君子,我定要让你付出惨痛代价!”
唐清渠神色平静,仿佛背后那如实质般的恶意不过是一缕微风,掀不起他内心半点波澜。他甚至在想,下朝之后要去城外的城隍庙寻一寻无名,若非他昨夜及时将那些被迫害百姓的诉状送来,今日也不会有如此顺利。
让人将周显带下去后,梁武帝神色稍霁,“众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众位大臣纷纷垂头,今日不适合再掰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免得触了圣上的霉头。
就在众人缄默之时,尹相跨步而出,“陛下,南蛮之事已然耽搁了不少时日,为了避免战事再起,臣以为需要尽快定下将南蛮太子送归的时日。”
梁武帝听闻,微微颔首,神色间透出几分思忖。南蛮太子滞留京城已久,两国关系因之微妙,送其归国一事确实刻不容缓。“尹爱卿所言极是,此事拖得越久,变数越大。诸位爱卿对送归一事有何见解?”
武将之首的冠军大将军路崇山出列,抱拳说道:“陛下,南蛮路途遥远,且多有崎岖险阻、山林瘴气,护送太子归国,须得派遣精锐部队,一来确保太子安全抵达,二来彰显我朝国威,震慑南蛮,以防其途中生变。”
礼部尚书也跟着上前,躬身道:“陛下,此事关乎两国邦交,礼仪方面亦不可有失。臣建议挑选精通外交礼仪的官员随行,负责与南蛮接洽,妥善处理各类事务,确保送归之行顺利圆满。”
刑部尚书面露忧色,上前一步:“陛下,依臣之见,在派遣护送队伍前,有必要彻查一番,确保南蛮方面真心接纳太子归国,而非设下陷阱。否则,一旦我方人马踏入险境,后果不堪设想。此前就有他国假意求和,却在迎接使者时设伏的先例,不得不防。”
此时,一直沉默的右相唐叶舟开口:“陛下,臣赞同刑部尚书所言,应当先摸清南蛮的真实意图。可先派遣密探前往南蛮,刺探情报,待局势明晰后,再筹备护送事宜,这样既能保障太子安全,也能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梁武帝听着众臣的谏言,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沉思片刻后说道:“诸位爱卿所言各有道理。此前已然定下了路将军的长子路康泽负责此事,如今看来,此事复杂程度远超预期,需重新考量。路将军,你之子路康泽,虽有胆识,但这趟行程危机四伏,你觉得他可担此重任?”
路崇山神色一凛,抱拳朗声道:“陛下,犬子自小熟读兵书,弓马娴熟,且心怀家国。此次护送南蛮太子归国,虽艰难万分,但臣相信他定能不负陛下所托。只是如诸位大人所言,需做好万全准备,臣愿为其调配最精锐的士卒,确保万无一失。”
梁武帝满意的点点头,正欲开口,大殿之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小太监神色慌张的跑进来,跪地急奏:“陛下,大事不好!南蛮太子身边的一名贴身侍卫突然暴毙,死状蹊跷,随行太医验证后,怀疑是中毒身亡!”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炸开了锅。大臣们交头接耳,神色惊惶,谁也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竟又生变故。梁武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我朝皇宫之内,竟然发生命案,成何体统!刑部尚书,你即刻带领仵作前去彻查,务必查明真相,揪出真凶!”
刑部尚书领命,正欲退下,便见唐叶舟已然走到了小太监跟前问:“侍卫出事,那南蛮太子如何了?”
小太监打了个哆嗦,神情茫然:“南蛮太子?他?奴婢不知。”
不等他人反应,唐叶舟立马转身对梁武帝道:“陛下,还请让太医立刻为南蛮太子诊脉,以确保他的安全!”
梁武帝闻言,脸色骤变,心急如焚地挥手道:“快,速宣太医院院正与一众太医前往南蛮太子居所,一刻也不得耽搁!若太子有任何闪失,朕拿你们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