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赌对了”
我指着林觅星身上残留的龙血
“那你该怎么办”
林觅星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蜿蜒的珍珠母色血丝
忽然咧嘴笑了：\"能怎么办？\"
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那个陈年的针眼疤痕
\"当年她给我注射抗体时就说过——\"
话音未落，他皮肤下的血管突然暴起荧光蓝，与龙血的红光在脖颈处厮杀成蛛网状
程昭的检测仪疯狂报警：【星尘污染42%】
\"赌命呗\"
他吐出一口带着星尘碎片的血，摇摇晃晃走向正在恢复人形的白夜河
\"反正老子这条命...\"
地下室的通风管突然炸裂，成年星光龙的利爪穿透钢板
林觅星猛地推开刚苏醒的白夜河，自己却被龙爪当胸贯穿——珍珠母色的血和星尘蓝的逆转剂从他伤口喷涌而出，在空气中凝结成诡异的极光
\"......早就和某个混蛋绑定了\"
白夜河瘫坐在血泊里，刚恢复人类特征的瞳孔剧烈收缩
她颤抖的手抓住林觅星逐渐结晶化的手腕，那里的皮肤正在龙鳞与血肉间反复变幻
北极星实验室的自毁警报响彻云霄
我拖着骨折的腿把他们拽进逃生舱时，看见林觅星后颈的星尘纹路正和白夜河残存的珍珠母色鳞片产生共鸣
像两株纠缠的荆棘
舱门关闭前，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小安踮脚把铭牌挂回白夜河脖子
而林觅星染血的手指正轻轻勾住她一缕发丝——那上面沾着的星尘，和他血管里流淌的蓝光
正在地下室的极光中无声融合
“傻瓜，别哭了，要是我变成龙了，我就带着你飞上天空，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自由...”
林觅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嘴角却还挂着那抹痞笑
他抬起正在结晶化的手，轻轻擦掉白夜河脸上的泪——那些泪珠一碰到他指尖的星尘，就化作了细碎的蓝水晶，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白夜河突然抓住他正在龙化的手腕
力道大得让珍珠母色的鳞片都裂开细纹：\"谁准你擅自决定...\"
她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谁要这种自由...\"
逃生舱剧烈震动，透过观察窗能看到外面的星光龙群正在集体转向
小安突然指着林觅星心口：\"林哥哥的星星...在变颜色！\"——那些渗入他血管的星尘，正从暴戾的猩红渐变成温柔的银蓝
程昭的检测仪发出前所未有的高频蜂鸣：【未知转化模式启动】
刘以恒突然踹开医疗箱：\"北极星实验室的原始数据！他们最早的实验目的根本不是制造武器...是要让人类和星光龙...\"
爆炸的气浪将我们掀翻，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
我看见林觅星背后展开的不是龙翼，而是由星尘与珍珠母色鳞片交织成的光翼
将白夜河和小安牢牢护在羽翼之下——像极了孤儿院破墙上那幅没画完的涂鸦
远处传来新生星光龙清越的长吟
那声音里同时混杂着林觅星标志性的口哨声，像极了白夜河当年哄孩子们睡觉时哼的走调摇篮曲
我拖着伤腿靠在断裂的混凝土柱旁，看着满地狼藉的基地废墟
冷风吹过，卷起散落的文件碎片——其中一张泛黄的实验报告上，赫然写着【龙血共生体可行性研究】几个大字
\"还有...三分钟...\"
程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死死盯着平板上跳动的倒计时
刘以恒跪在不远处，徒劳地按压着小安的胸口，孩子身上那些刚褪去的鳞片又隐约泛起了银光
白夜河突然动了。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珍珠母色的发丝间还残留着未完全消退的鳞片
她的眼睛——一只恢复了人类的琥珀色
另一只仍是星光龙的竖瞳——死死盯着远处那道盘旋的光影
那是正在完成最后龙化的林觅星
\"来得及...\"
她嘶哑地说，从作战服残破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闪着幽蓝荧光的针剂
我这才注意到她右手已经完全龙化，珍珠母色的鳞片正顺着针管蔓延
程昭猛地抬头：\"那是...初代逆转剂？你一直带着？\"
白夜河没有回答
她踉跄着向前走去，龙化的右手与人类的左手同时握住针管，在夕阳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泽
\"他说要带我飞...\"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几乎要被基地残骸间穿梭的风声淹没
\"所以...我得让他...记住做人的感觉...\"
远处，林觅星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他背后的光翼剧烈震颤，星尘与鳞片如雨般剥落
倒计时还剩90秒
刘以恒突然冲过来架住我：\"走！基地要塌了！\"
可我们都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白夜河义无反顾地奔向那片正在坍缩的星尘光幕
她的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珍珠母色的鳞片反射着最后的光，像极了当年在孤儿院屋顶上，那个说要画满整面墙的倔强女孩
在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我看到她扑进了那片光芒
然后——
巨大的星尘风暴席卷了整个基地
等视野恢复时，天空只剩下几片飘落的珍珠母色鳞片，和一根还带着体温的针管，静静插在废墟中央
针管里，幽蓝的液体已经变成了琥珀色
“星光龙好像跟人类达成了某种协共识，人类利用一部分星光龙当做战争武器。而剩余一部分倒霉蛋或者像他们这样的孤儿会变成星光龙的转化工具，就是这样繁衍星光龙的后代”
程昭突然一拳砸在扭曲的金属墙上，指节渗出的血珠在锈铁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所以北极星实验室...根本就是个养殖场？\"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
\"用孤儿做...转化媒介？\"
刘以恒默默捡起地上半张烧焦的文件，上面残留的文字触目惊心：【第17批转化体存活率提升至23%，建议优先选用6-8岁适应性强的...】
后面的字迹化作了焦黑的窟窿
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新建的军事管制区探照灯扫过废墟
灯光中，我看见小安蜷缩在角落，正用指甲在手臂上反复划着521这个数字——刚刚消退的鳞片在他皮肤下泛着病态的银光
\"他们来了\"
我忍着腿伤举起枪，瞄准镜里出现全副武装的回收部队
那些士兵的肩甲上，赫然镶嵌着星光龙的鳞片
白夜河和林觅星最后停留的那片空地上，珍珠母色的星尘突然无风自动，在空中组成模糊的图案——是第七孤儿院墙上那幅没画完的涂鸦：两个手拉手的小人，背后歪歪扭扭的翅膀
小安突然站起来，瞳孔泛起不正常的银蓝色：\"姐姐说...\"
他的声带发出金属摩擦音
\"...要我们活下去\"
第一发麻醉弹击中他瘦小的身体时，我看到无数星尘从基地各个角落升起，像一场逆向的流星雨
程昭的平板电脑突然自动解锁，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星光龙基因锁已解除 转化协议失效】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龙啸，但这次的声音里，分明混着白夜河标志性的冷笑和林觅星骂骂咧咧的脏话
刘以恒突然把辣条味的烟雾弹扔向回收部队：\"跑啊！等那两个混蛋接应我们！\"
在遮天蔽日的烟雾中，我看到最新赶到的星光龙群背上，珍珠母色的鳞片正组成清晰的数字：521
我僵在原地，看着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像机械般精准地绕过我，直奔角落里的小安和其他几个瑟瑟发抖的孤儿
他们的装甲上，\"北极星\"的标志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
\"放开他！\"
程昭突然冲出来，却被一记枪托砸倒在地
刘以恒想扑上去帮忙，却被电磁网瞬间制服
小安在士兵怀里剧烈挣扎，刚刚消退的鳞片又浮现在他脖颈上
带头的人冷笑一声，掏出个闪着红光的项圈：\"转化率不错，正好送去新基地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珍珠母色的影子从高空俯冲而下，那个士兵的装甲像纸片般被撕裂。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
因为站在废墟上的不是星光龙，而是半身覆盖鳞片的林觅星。他的人类左手正掐着另一个士兵的喉咙，背后残缺的光翼滴着星尘血
\"转化工具？\"
他的声音带着非人的金属共鸣，却说着人话
\"老子现在就让你们体验下...\"
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引擎声，白夜河骑着辆改装摩托冲进战场
她已经完全龙化，珍珠母色的爪子拎着个滋滋作响的装置：\"北极星主机的硬盘\"
她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犬齿
\"刚和地下那群'前辈'聊了聊...\"
装置被捏碎的瞬间，所有士兵的装甲突然过载冒烟
小安趁机挣脱，跑向我时，他脖子上的编号铭牌突然弹开，露出里面微型投影仪投射的文字：
【协议解除密钥：521】
整个军事管制区突然断电，黑暗中此起彼伏的龙啸声里，我分明听到林觅星在骂：\"白夜河！你他妈又抢老子台词！\"
而回应他的是摩托引擎的轰鸣，和那句久违的：
\"火锅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