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这种事情?”皇上极为配合,恼怒地说:“立刻传平阳侯入宫觐见。”
宋知妤没反应过来,小脸颜色微变,不敢直言,只会在心里嘀咕。
【不是,又不是我爹背叛你,你叫我爹来干什么。】
皇上有点无语地看了一眼宋知妤,身为平阳侯的女儿,竟然如此缺乏政治意识,但他还要用到她,便也只能多解释一句。
“刘骠掌管禁卫军,万一他真的和三皇子合谋叛变的话,地方军队不可能及时赶过来,这个时候能解上京燃眉之急的人,只有掌管西山军营的你爹。”
【原来是这样。】
宋知妤恍然大悟,同时不忘给爹说好话。
“皇上,您这样想是对的,我爹绝对效忠于你。”
皇上笑了一下,这点毋庸置疑,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把女儿往宫里送,毕竟他真有什么反心,根本不可能让宋知妤暴露。
“好了,坐在一旁吃东西吧!朕还要接见大臣,处理政务。”
“噢。”
宋知妤看起来有点呆笨的应声。
【怎么回事?我爹的面子已经这么大了吗?大到我都可以在御书房里吃东西,听皇上议事,好神奇呀!这只怕是公主都没有的待遇吧?】
皇上眼里闪过一抹笑,但想到眼下的困局,笑容立刻收敛了。
“宣户部尚书耿青秋觐见。”
“参见皇上。”
耿青秋入殿见礼,平身后,注意到殿内的小姑娘,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此人是谁。
不过虽不知她第一个觐见,见完皇上后为什么没有离开,但要禀告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机密,便直说了。
“皇上,这是这次冬狩,户部罗列出来的费用清单,请皇上过目。”
太监立刻上前,将折子送到皇上面前。
皇上翻开看了两眼,余光见宋知妤在吃糕点,并没有注意到耿青秋,他一时顿住了,这个户部尚书可管着国家的钱袋子,平时他要花点钱干点什么,他总是叽叽歪歪地哭穷。
“皇上,可有不妥?”
“爱卿这个预算,是不是过于低了些?”
皇上一问,耿青秋就开始假装抹眼泪地哭穷,倒是引起了宋知妤的好奇心,有点惊讶地想。
【臣子还能这么当?耿青秋?这不是我爹一直骂的人吗?就是你苛扣我爹的军饷,让我来看看你是忠是奸。】
宋知妤这话,说到了皇上的心坎里,他极其敷衍的和耿青秋开始扯皮。
【这竟是一个真正为民的好官?他哭穷是因为国库真的穷,并不上故意苛刻军饷,虽说每年给爹发的军饷抠抠索索,一直踩着最底线,但没有真的让士兵没衣穿没粮吃,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没有接三皇子的橄榄枝,他竟然扛住了男女主的光环,就这一点,上大分呀!】
宋知妤一下看耿青秋的目光都充满了赞赏。
皇上正欣慰看着耿青秋的时候,见到宋知妤偷偷摸摸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他当时就怔住了。
【不过可惜,这么好的官,马上就要被抄家咯!三皇子拉拢不成,捏造了耿大人贪污受贿的罪证,这次冬狩回来,三皇子入了皇上的眼,他的人暗中一番推波助澜,皇上听信了三皇子一派的话,立斩了耿大人,家产被抄,家人流放。】
【要拯救王朝不灭亡,这种为国为民的好官肯定不能让他无辜惨死,但我该怎么告诉耿大人,他信任的几个下官里有两个被收买了,还有他的嫡长子在这次狩猎中也会中箭身亡,嫡次子更是中了圈套,现在因赌博欠了一屁股账了。】
“皇上?”耿青秋见他哭惨哭了半天,皇上也不吭一声,咬着牙还是没有松口,这已经是户部反复核算了几次的结果。
虽不富裕,但也不寒碜。
有那多的银子,倒不如给边关的战士多派些粮草。
一到冬日,游牧民族就会大肆侵略抢夺我朝边关百姓,战士的补给如果跟不上的话,哪有力气抵御外敌。
皇上看了一眼耿青秋,喝斥:“等着。”
说罢,他提笔写了一封信,塞到信封里,让太监给了耿青秋。
“等到无人时,一个人看,尽快将信上的内容办妥。”
宋知妤给的信息已经很足了,虽说背叛耿青秋,和人里应外合坐实他贪污受贿的两个人名具体是谁,宋知妤没有说出来。
但范围已经这么小了,耿青秋如果还查不出来的话,那他这个户部尚书的位置也坐到头了,倒不如早点退位让贤,至少保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耿青秋有些惊讶,接过信后,就被皇上赶出了御书房,接着他后面进去的兵部尚书,立刻上前问:“耿大人,皇上心情如何?”
耿青秋想了一下,沉脸说:“不怎么样,你……小心为妙。”
【兵部尚书陈忠信,也是五皇子的舅家,哎,有这么一个强而有力的舅家,五皇子嚣张一点,好似也挺好理解的,但嚣张可以,不要欺负弱小呀!会有报应呀!三皇子上位第一件事情就是拿你开刀。】
宋知妤不受控制的又想了一遍酷刑,没忍住干呕了一声,皇上的脸色也是奇差无比,反胃的情绪已经顶到了喉咙。
陈忠信听到宋知妤发出的响动声,定睛看了一眼,将人认了出来。
“宋大姑娘?”
宋知妤立刻起身见礼,“陈大人。”
陈忠信刚才等候觐见的时候,看到有个姑娘入室,当时没把人认出来,这会仔细看倒是认了出来。
陈忠信身为兵部尚书,和平阳侯有点往来,曾经去平阳侯府的时候,遇到过给平阳侯送汤的大小姐,也就是面前的这位。
陈忠信很想问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但皇上在此,他不敢放肆,只得将心里的疑惑压了下去。
【你也是老惨了,想拥护五皇子登基做国舅,不但没成功,还赔上了全族的性命,家中所有男丁被问斩,女子全都打入了教坊司。临死前,还被三皇子利用了一把,用来坑害太子,拉太子下马。】
皇上面色沉沉,没什么喜怒不形于色,就是纯纯地垮着一张脸,让屋里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不痛快,甚至没事找事地痛骂了陈忠信一顿。
陈忠信:……
“近日听闻爱卿和五皇子走得极近,爱卿是想做什么?”
皇上最后将事情点明,陈忠信一下就跪到了地上,五体投地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