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勤的勤务兵出来阻拦。
叶浮衾淡定地落下豪车的车窗,亮出孙院长标志性的无害笑容,说:“麻烦开个门。”
像孙院长这种人有独特的气质,文质彬彬的,笑起来没什么架子,但偏偏又是勤务兵最不敢得罪的人,怕是哪位有资历的大佬,或者官员的家属。
勤务兵没着急放人,礼貌地问:“您有访客证件吗?”
叶浮衾答:“我是从第二星区过来参加婚礼的,晚了点,找不到停车位。易部长说这里能停,让我过来,临时哪有访客证,不然我给易部长打个电话?”
第二星区的贵客小勤务兵当然不认识,但是总参院可就一个易部长,是管经济贸易的易晋川,平时官威很大,小勤务兵可不敢得罪。
他当即表示不用,打开了闸门:“您进门立刻右拐,最近的地方就有一个停车位。”
叶浮衾:“谢谢您。”
小勤务兵受宠若惊,把车指挥到地方。
叶浮衾停好车,当着他的面离开了。
勤务兵不敢放松,人已经走了,他还特意带着检测设备回去扫了一遍车,确认车上没有装任何危险物品,这才放心回了岗位。
实际上叶浮衾走到黑暗处,法术隐身后,重新回到了总参院。
她故意过来停车多此一举,就是要等案发之后,总参院调查起来,把嫌疑引到孙院长身上。
一是让他们白白兜圈子,浪费时间;二是让他们永远也联想不到今天的闯入者跟之前在第一星区炸军营、偷帝科院材料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当嫌疑目标是白纸的时候,人类的想象力无穷,能推理出各种可能;当目标已经有了具体的样子,人类的想象力就会被禁锢,困死在一个错误的答案里。
此时此刻的叶浮衾用隐身术,走进总参院如入无人之境。
她还用法术降低了自己的体温,这样即便遇到隐藏的红外检测仪,也不会触发警报。
整个总参院内部共有五幢楼,中央大楼是总参院的标志,立着帝国的旗帜和一座人权雕像。
317骚乱时人权雕像曾被反抗军炸毁,现如今已经重新修复,但仍能看出细微的痕迹。
雕像正后方就是主楼的入口,大厅恢宏开阔,左边墙上放着一个指示牌。
叶浮衾扫了一眼,她知道档案馆这种保密房间是不会显示在楼层指示牌上的,叶浮衾只能一层一层地找。
就这样她快速把总参院的主楼逛了一圈。整个主楼其实承担着新闻发布和宴会接待的功能,装修看似简约,实则处处昂贵,每个接待室的装修风格各有不同,甚至还为儿童活动专门设计了一个儿童房。
叶浮衾本是快速路过的,又忽然退回两步,看见了一个放在儿童房展架正中间的八音盒。
粉色的兔子跳芭蕾舞……这不是常凯风要她代购的那款吗?
叶浮衾把东西拿起来,摸摸做工,够精致,她要了。
她把东西揣进口袋,离开主楼,又把后面的四个大楼都走了一遍,居然找不到帝国档案馆。
要不是她从前听凌燃说起过这个地方,她都怀疑这个部门压根不存在。实在没有头绪,连地砖她都敲了敲,确认没有地下夹层,只能重新回到主楼。
主楼就是宴同洲曾经拉着她上天台看星星的地方,这个天台视野最高,可以居高临下俯瞰整个总参院。
叶浮衾就站在当年的老地方,仔仔细细观察着后面的四栋建筑。
在她背后几百米的马路对面,就是宴同洲和蔚玉轻即将举办婚礼的酒店。
新娘房里,蔚玉轻把妆都给哭花了。
别误会,这可不是什么新娘哭嫁的习俗。是蔚玉轻刚才终于看见了宴同洲,向他小小地表达了一下自己想要在婚礼上交换戒指的想法。
结果被宴同洲冷着脸拒绝了。
蔚玉轻说:“哪有结婚环节从简,结果把交换戒指的环节给简化掉的,这个婚礼流程根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宴同洲对镜子整理领带,懒得看她一眼:“你想当宴家的太太,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服从。”
蔚玉轻:“可这也是我的婚礼!”
“呵。”宴同洲轻笑一声:“这是我的婚礼,你只是配合我的演员,除了你,我也可以随时换人。”
蔚玉轻喊到:“换人?你说的简单,没有我爸爸在联大的影响力,你想在第二星区铺开生意路,哪有这么容易?!还有你要记住,是你的滥情害我姐姐受伤,要不是你玩弄那个女明星的感情,她也不会冲到会场里发疯,差点捅死我姐姐!是你欠我蔚家的人情,你不记恩,宴伯伯可记得,你这辈子都别想换新娘!”
“你也知道自己这个新娘的位置是捡来的?还不闭嘴,吵得我头疼。”宴同洲揉揉太阳穴,长久的失眠让他不得不与偏头痛共生。
蔚玉轻:“宴同洲,你到底有没有心?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好?我为了你居然开始学做饭,记下每一道你爱吃的东西,切菜切得手指头都受了伤,我只是想要一枚婚戒而已,没有婚戒我就是全帝国的笑话,什么世纪婚礼,都是假的……”
后面的话像咒语一样绕着宴同洲的脑袋转,宴同洲闭上眼睛,懒得听。
直到蔚玉轻喊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惦记着谁?不就是那个叶浮衾?你夜夜做梦喊她的名字,她明明是凌燃的未婚妻,而且她已经死了,跟凌燃一起炸死在太空,骨头渣都找不到的那种!啊——”
后面这一声尖叫,是宴同洲掐住了她的脖子。
蔚玉轻感受到强烈的窒息感,宴同洲压根没有给她留活路,恨不得把她的喉骨给折断!
“她的名字,你不配提。”
宴同洲逐渐收紧手上的力气,说:“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我就送你和你的奸夫一起下地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9号矿石偷走送给了萧翰阳,你不就是个荡妇吗?萧翰阳随便丢个饵,你就追上去咬,这么蠢的女人居然是我宴同洲的妻子,真是恶心……”
“宴总!”觉察到不妙的老刘推门进来,把蔚玉轻从宴同洲的魔爪下抢救了出来。
“咳咳咳……”蔚玉轻咳到干呕,吓得哭都不敢出声了,只趴在地上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