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一直被景鹤拽得快步往前走,莫云浑身哆嗦,用力捏景鹤的手,试图告诉他,后面的秦老头不对劲。
但景鹤却好似感受不到似的,手掌的温度渐渐变得冰冷。
忽然,秦老头那明显不正常的手猛地收紧。
手掌传来被什么尖利东西刺穿的声音和剧痛,莫云疼得闷哼一声,立即疯狂甩手,试图把秦老头那爪子甩掉。
可那爪子越是被大力甩动,对方越是拉得越紧。
刚甩了两下,莫云就停下了动作。
不对。
如果秦老头的指甲真的把她的手掌刺破,那她的手心为什么没有血液的粘腻感?
假的?幻觉?
莫云一下子冷汗就出来了。
这种幻觉是哪里来的?
如果她真的被幻觉干扰,甩开秦老头的手,那么秦老头又会面临什么?
莫云抿唇,忍着掌心的剧痛,死死抓住秦老头的手。
身体被景鹤那只冰冷的手拽着不断往前,甚至对方都没有考虑脚下的阶梯,这样快的速度,莫云走得艰难,时不时还因为刹不住车撞到景鹤身上。
这样疾行了一段路后,莫云感觉脖子一勒,领口被一股大力攥紧提起来,片刻后,腾空的双脚终于踩到地上,景鹤手一用力,又把她往前扯了一段路,终于,踩到阶梯边缘时,莫云左脚绊右脚,砰地一声,摔倒了。
在她摔倒的一瞬间,她感觉什么东西也砰地一声从她头上面掉了下来,发出一声西瓜落地的闷响。
莫云一愣,因为她感觉到,她的感官和触感恢复正常了。
景鹤的手粗糙但并不冰冷,秦老头的手温热有弹性,手掌心里全是冷汗。
勾着自己脚踝的莫名东西消失了。
莫云隐隐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
在她僵在原地不敢动的空档,秦老头的手又变得冰冷,手掌心再次传来被什么东西刺破的疼痛。
莫云依旧没有松开秦老头的手,但也没有动。
她嘴唇紧抿,逼迫自己去想清楚,自己现在所面临着的一切不合理。
忽然,她咬牙,一巴掌扇到自己头上。
只听啪地一声,她的脑袋没有传来任何疼痛的感觉,反而打到了一个滑溜溜、冷冰冰的东西。
莫云单手用力,把那滑溜溜似乎还想逃跑的东西从头上扯下,狠狠砸向前方的景鹤。
砰地一声。
一声怪异的声响发出,景鹤松开莫云的手,一阵疾风刮过,什么东西重重撞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婴孩啼哭声。
“睁眼!”
景鹤大喝一声,莫云有些迟疑,她不确定此刻景鹤的指令是否正确。
没想到下一秒,眼皮就被景鹤强硬扒开,等看清眼前的一切时,莫云愣在原地。
因为她看到,他们已经不在那个全是尸体的大殿了。
那个全是尸体的大殿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此刻,三人正处在大殿尽头的门内,也就是通往下一个大殿的阶梯。
而在景鹤的脚下,有一个油腻腻白花花的小婴儿在挣扎。
莫云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秦老头。
只见站在原地一直没有睁眼的秦老头脑袋上,趴着一个小婴儿,那小婴儿双手抱着秦老头的脑袋,两只油腻腻的小手正按在秦老头太阳穴两侧。
而秦老头脸色十分难看,没有睁眼,身体好似遭到了什么袭击一般抽搐。
莫云看了看秦老头的太阳穴,又伸手,去碰自己的太阳穴。
这么一摸,就摸到了淡淡的血丝。
好家伙,原来她就是被这个东西扒在头上呢!
难怪感觉闭上眼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出现了!
景鹤利落把脚下上的那只小婴儿用匕首刺穿,然后顺势一脚踢向秦老头脑袋。
嗖
秦老头脑袋上的小婴儿立即离开秦老头,看了看被杀死的那只小婴儿,黑洞洞的眼睛瞅了瞅三人,开始往后跑,试图跑进那个全是尸体的大殿。
景鹤并没有去追,右手一抬,在小婴儿跳过那高高的门槛时,那飞速逃窜的小婴儿的身体就被一根透明的丝线拦腰切断。
小婴儿的尸体啪叽一声掉在门槛附近,它身体里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浓稠的白色油状物。
那白色油状物一股尸臭味,臭味浓到莫云立即呕出声来。
景鹤看了一眼莫云,过去用同样的方法把秦老头眼睛掰开。
莫云看景鹤脑袋两侧没有小巴掌印,就问:“你没有被控制?”
景鹤点头:“嗯。”
莫云就更疑惑了:“那我暗示你你问题,你为什么不动手,还扯着我往前走?害我当时都分不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景鹤瞥了莫云一眼,指了指大殿,示意俩老弱回头看看。
莫云和秦老头捂着阵阵发疼的太阳穴,站在门槛后方往大殿里一看,顿时浑身发凉。
只见那些原本规规矩矩跪坐的尸体全都离开了原本的位置,朝着门槛这边爬来。
他们双手大张,表情扭曲,好似地狱的阎罗,想要把路过的三人永远留在那里一般。
秦老头咽了咽口水:“他们……?”
景鹤眯起眼,伸手指了指大殿的上方。
莫云往上看去,只见挑空很高的上方隐隐约约有个什么东西在上方。
秦老头把手电筒往上一照,等看清那东西的轮廓时,莫云浑身血液都凉了。
那是一个被锁链缠绕四肢和颈部,挂在上方的尸体。
那尸体身体悬空躺平,腹部鼓胀。
而此刻,那尸体正从上往下,黑黝黝没有眼睛的眼眶凝视着门槛后面的三人。
秦老头身体颤了颤:“母尸?”
见莫云不解,秦老头解释:“将快要临盆的妇人弄死,寻一个养尸地,久而久之,母尸和她腹中孩子就会成气候。”
“刚刚操控我们俩的,应该就是母尸腹中的婴孩。”
莫云皱眉,她看了看地上两具婴儿的尸体,不解:“按照你的语气和描述,这母尸和她腹中孩子应该很厉害才对,为什么这两个婴儿死得这么轻巧?”
秦老头似乎心中有了答案,他看向景鹤:“和这个门槛有关?”
景鹤点头。
“一开始,事情很顺利,直到我们走到那母尸的正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