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半个时辰,典韦耐心将尽时,
斥候再报:敌军已过先前探查之地。
典韦再按不住,转头望向徐庶,
见其点头,眼中光芒大盛,吼道:
“全军听令,随我从后突袭敌军!
新野方向,一个不许放过,以免坏了主公大事!”
“随我冲!”
“杀!!!”
震天吼声从荆州军后方炸响。
随即马蹄如雷,西凉枪矛寒光凛冽。
“敌袭,警戒!”
荆州兵闻声迅速应对,
可野战中遭遇绕后偷袭,
西凉铁骑冲势迅如疾风。
敌军毫无喘息之机。
零星箭矢从空中划过,
杀伤却微乎其微。
眨眼间,铁骑已杀至眼前,
如利刃撕裂荆州军阵。
典韦纵马狂舞双戟,肆意收割性命。
场面瞬间沦为一边倒的屠杀。
骑兵对步兵,在开阔地形中,
后者毫无还手之力。
“不好,将军,敌袭!”
“是张绣的部队,怎会出现在此!”
刘渠闻报,怒不可遏,
“老子又不瞎,这么近才发现,你们这群废物!”
众人面露尴尬,一校尉沉声问:
“将军,眼下如何是好?
西凉铁骑冲得太猛,后方快顶不住了!”
刘渠咬牙,目光投向宛城方向,
果断喝道:“传令,全速奔宛城!
他们在此拦截,不过是拖延时间!”
“快走!”
在刘渠配合下,典韦未费多少力气,
便将敌阵捅穿,西凉铁骑围杀四方。
不到两刻钟,已斩敌三千有余。
刘渠的骑兵及残余步卒,
趁乱朝宛城方向逃窜。
徐庶坐镇后方,严防敌兵漏往新野。
见刘渠不战而逃,他轻笑一声,
催马上前,正遇折返的典韦。
“典将军,时间紧迫,速命士卒换上荆州军衣甲,
即刻前往新野诈城,莫误良机。”
典韦疑惑,挠头问道:
“徐军师,诈城不都夜里干吗?
这大白天去,合适吗?”
徐庶笑意微露,点头道:
“将军虑得有理。
但我等都想不到,敌军又怎会料到?
只需谎称遇袭,与主力失散即可。
借将军勇力,夺城门一刻钟,
为后续骑兵争取冲锋时间足矣。”
典韦哈哈大笑,拍胸脯道:
“这事简单,交给我!
不过这些荆州兵,真不够打,
老子还没过瘾,他们就跑了。”
徐庶瞅着典韦凶悍模样,嘴角一抽。
战场上冒出这么个杀神,不逃才怪。
在典韦号令下,士卒迅速收集敌军衣物。
可铁骑冲锋后,完整衣甲寥寥无几,
仅凑出五百余套,典韦毫不在意,
命人换装,带五百士卒直奔新野。
徐庶则率大部队紧随其后,
营造出追杀的紧张氛围。
堉阳距新野路途遥远,
但徐庶与典韦演戏毫不懈怠。
事实证明,此举极为明智。
自文聘得知张绣逃逸后,
新野已全城戒严,周边斥候遍布,
严防敌军突袭。
典韦与徐庶一追一逃,越近新野,
行速愈快,逼真至极。
新野守将早接斥候禀报,
却因身份难辨,未敢贸然出迎。
见城门紧闭,典韦心中暗骂不止。
刚带人靠近,城头传来厉喝:
“站住!你们是何人?
再上前,便要放箭!”
典韦没好气地吼道:“你说老子是谁!
别啰嗦,后面是张绣骑兵,
快开门放我们进去,不然全得死!”
城上守将面露难色,正犹豫间,
远处追兵身影浮现。
身旁校尉劝道:“将军,开门吧,
毕竟是自家兄弟。”
“闭嘴!”
李正怒斥一声,满脸烦躁。
文聘刚走,新野就乱成这样,
他只求守城无过,哪敢出错。
他转头凝视长史韩浩,低声问:
“先生,你看该如何处置?”
韩浩捋须轻笑,自信满满道:
“不像诈城,若是诈城当在夜间。
将军看那追兵,策马狂奔,似怕他们入城。
速开城门收残军,也算一功。”
李正松了口气,咬牙道:
“快开城门,迎他们入城!
弓箭手备好,敌军入射程即刻放箭!”
“诺!”
在李正应允下,新野城门缓缓开启。
典韦见状,眼中闪过喜色,
策马冲前,五百骑卒紧随其后。
李正见此,疑惑道:
“这支败军,倒颇有章法,
如此境况下,竟无半点慌乱,难得。”
韩浩点头微笑,刚要附和,
城下忽传喊杀声震天。
“不好,是敌军!”
“中计了,快抢回城门!”
李正险些晕厥,脸色大变,
急喝:“你带人去城门支援,
速夺回城门关上,绝不能让敌骑入城!”
城下杀声与惨叫此起彼伏。
典韦一人双戟,跃下战马,
左右狂扫,所过之处敌兵尽倒。
他浑身浴血,配上狰狞面容,
竟吓得荆州兵不敢近前。
五百精壮士卒,皆是悍勇之辈,
在典韦带领下死守城门,
杀得敌军无法靠近半步。
城门虽宽,最多容二十人并行,
此刻五百人堵塞其中,
荆州兵难以围攻,一时夺不回城门。
城下杀声未停,
远处西凉铁骑已现身影。
李正心惊,转头看向韩浩。
韩浩此刻也慌了神,无措地回望李正。
“这怎会如此,张绣军竟敢如此大胆!”
李正暗骂一声废物,咬牙吼道:
“放箭!”
咻咻咻!
弓弦嗡鸣,箭雨如乌云腾空,
随即俯冲而下,罩向西凉骑兵头顶。
噗噗噗!
嘶!~
骑兵如狂风般席卷而来,停不下的铁蹄震撼大地。
箭矢刺穿血肉的闷响,与战马受伤的悲鸣交织,
刹那间弥漫在新野城外,西凉铁骑却势头不减。
同袍倒地,便从敌尸上跨过,毫不迟疑。
将士们面露狰狞,俯身催马狂奔不止。
所幸一轮箭雨刚落,西凉铁骑已冲到城墙之下。
典韦领兵迅速闪开,为骑兵让出一条杀路。
西凉长枪兵马蹄轰鸣,寒光闪烁的矛尖直指城门敌军。
仅一波冲击,便撕开防线杀入城内。
后续铁骑如潮水涌至,胜局已然奠定。
激战约莫持续半时,城内数千守军崩溃,
从新野各门狼狈逃窜,溃不成军。
徐庶未命追杀,率余部直入城心,
目标直指粮草重地,城内乱作一团。
守将早已不知去向,粮仓却完好无损。
眼见几座粮仓堆满,近十万石粮食在望,
徐庶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
他速令收拢粮草,准备挥师北上会合张绣。
此役大捷,却也借了荆州军疏忽的东风。
文聘此刻应未远去,若闻讯回兵夹击,
这支骑兵恐陷孤立之境。
尽早撤离新野方为上策,徐庶留守城中监察,
严禁西凉兵扰乱百姓秩序。
半日后,典韦悻悻归来,徐庶疑惑问道:
“典将军何处去了?怎半晌不见踪影?”
典韦抬头,满脸不快地嘀咕道:
“唉,这破城怎连个俊俏娘们儿都找不着?”
徐庶嘴角抽搐,心道这家伙还能不能靠谱点?
暗下决心,回营定要劝主公,
典韦虽勇不可挡,却绝不能独掌兵权,
否则天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
两日后,急行百余里的文聘抵达邓县,
方闻新野失守的噩耗传来。
得知粮草尽被洗劫,他面如死灰,
气得嘴唇颤抖不止。
张绣逃遁,自己竟毫无察觉,
更离谱的是他还带走了百姓。
自己追击在外,后方新野却被偷袭得手,
粮草尽失,此番失误,
刘表不革职才怪,文聘脸色阴沉如铁。
一番细问后,他终于确认,
张绣并非佯攻,而是真要弃荆州北逃。
袭新野的骑兵不过四千之数,
而其主力正裹挟百姓向北推进。
这分明是奇袭一招,意在掠夺更多补给。
文聘眯起双眼,沉思许久,
果断派五千精兵回援新野。
虽明知多半无功,但若能夺回城池,
罪责或可稍减。
此刻对张绣,他恨得牙根发痒,
好端端的宛城不守,非要掀起这番风波。
眼中杀意一闪,他摊开地图细察地势。
眼下与张绣赛的是时间,张绣自宛城启程,
沿西北而行,经镇北,
必过郦县,直抵南乡郡顺阳城。
荆州腹地虽平坦居多,却河山交错,
张绣选路虽畅通无阻,
带百姓却如负重缓行。想到这,
文聘急喝道:
“速派快马传令顺阳县令,
命他死守城池,我即刻率军支援。
只要拖住几日,张绣便无路可逃!”
“喏!”
传令兵领命,飞奔出帐。
文聘却长叹一声,前途堪忧。
此战无论输赢,
刘荆州的责罚怕是躲不掉,若能胜,
或许处罚稍轻罢了,他怒吼道:
“全军加速,连夜赶路!”
通往郦县的路上,张绣跨坐绝影,
凝视绵延无尽的队伍,心中暗叹。
携民北迁,行速慢得令人咋舌,
这困境连贾诩都未曾预料。
大军本可日行六十余里,
如今拖着百姓,速度骤降三分之一。
纵使士卒催促加快,也无济于事,
毕竟多是寻常百姓,
更有老弱妇孺,怎比得上精兵耐力。
照此进度,最快两日才能抵郦县,
而距顺阳尚余百余里之遥。
届时文聘再迟钝,
也必已占据顺阳,若率兵来袭,
己方恐难全力应战。
忧色在他眼中闪过,他调转马头后撤,
欲寻贾诩商议对策,
却恰路过荆州书院学子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