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喝震天。
这声怒喝，是叶霄情绪的宣泄，是要撕裂长空的杀意。
瞬间。
场面鸦雀无声。
防爆车上的肌肉怪物们，无声凝视着叶霄。
楼顶上的铁血精锐……
似在这一刻更加的沉默。
他们听懂了。
他们的枪、炮……真的不该对准叶霄。
不管他是谁。
可他的出现揭开了那尘封已久的三个字，叶王府——
“我来杀你！”
突然。
楼顶上传来了一声大喝，孔武有力的中年人，眼神铁血地看着叶霄道：“驻防军武装演练，最高级别命令，拦路者杀无赦！”
叶霄笑了。
他的笑是没有声音的，只有一种很深的讽刺。
苏童也很沉默。
这种沉默是一种不公藏在心里，可是不能哭，也不能喊。
吴阮清颤抖着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她应该偷偷哭了。
她的眼眶是湿润的，她红着眼睛看向楼顶道：“我不禁想问，究竟是我们拦了你的路，还是你拦了我们的路……”
可惜。
没有人回应她。
也根本不会有人来回应这个问题。
叶霄先是看了眼表妹。
这才看向中年人道：“你敢杀我？那你敢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中年人歪了歪脑袋。
脖子发出一声脆响，他冷冷笑道：“襄城整备白立成，这个名字杀你够了吗？”
叶霄不屑地摇头。
“你奉谁的命令来杀我？”
“襄城驻防、最高指示、魏红兵——”
“那你该杀，魏红兵该杀，你们从上到下，全都该杀……”
叶霄浑身的气势散发。
他迈步走出。
杀意直指楼顶上的白立成。
可就在这个时候，两道颤颤巍巍的身影从大厅里走了出来，正是那对中年夫妇。
他们的眼神是麻木的。
他们的声音极致压抑的道：“各位、各位爷，能不能不要杀他！”
白立成的脸色一变。
这种情况是在他的预料之外的。
可他的声音毫无感情地道：“为什么不杀他？你们难道看不见这满地的残肢断骸，这种杀人如麻的恶人死干净才好，死干净了，就是为民除害！”
中年女人仰起脸来。
她慢慢地扯开外套，别人才看清她怀里抱着的是坛子。
坛子内。
是泡着的、鲜活的、密封好的器官内脏。
她带着哭腔看向白立成道：“你只看见了满地的残肢断骸，可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白立成铁青着脸。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合慈医院不干净的事情，襄城的名流就没人不知道的。
“这是什么！”
女人指着坛子道：“你看不见吗？这是命，是穷命，是我两个儿子的命！我一对双胞胎儿子死在了这医院，你们难道就看不见这丑陋的血腥交易……”
“这……”
白立成一阵语塞，这事情他管不到，也没那个能力管。
“你说他是恶人？”
“他是恶人还是好人难道我分不清吗？害我儿子的两大恶人，被他杀了，那些凶名在外的恶人也都被他杀了！他哪里是恶人，他是好人，我们所有人心中的大好人！”
女人说着说着就哭了。
哭起来就浑身颤抖个不停。
白立成听的心烦，他指着女人道：“我跟你这种人说不清楚，我看见的就是他杀人了，至于你们的事情，有冤你们大可以去找行政司……”
说完。
他的拳头握在了半空中。
瞬间。
所有的枪、炮……准备毁灭打击！
中年男人突然瞪眼。
他的一双眼睛里早就布满了血丝，他怒吼道：“那你们有冤为什么不去找行政司？襄城有巡查司、行政司……什么时候你们也有了进城执法权，谁给你们的执法权！”
白立成被问住了。
枪、炮都差点被这句话问成了可笑的摆设。
不能在让他们说下去了。
否则。
今晚的武装演练，也要变成笑话了。
“你凭什么跟我喊？”
“说！”
“你跟他是不是一伙的！”
白立成拿出了手枪，他只是举在了半空中，想要震慑中年夫妇退去。
中年男人呼吸如牛。
中年女人脸色如血。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竟是齐声高喊：“我们和他是一伙的，我们不知道他算什么恶人，我们只知道真正的恶人不会半夜不睡觉，就带着两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找公道——”
“找死！”
白立成这次真的要开枪了。
公道，不能提。
公道两个字的背后是禁忌叶王府，叶王府的人只能被称之为余孽。
只有余孽……死也白死！
但下一刻。
又是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就打死我们吧！”
白立成的脸色麻了。
整个人的头皮都发麻了。
大厅内走出来一道又一道的身影，他们的脚步很慢，他们走在一起，却是能把人淹死的浪潮。
“我们都和他是一伙的！”
“不是所有杀人的都是恶人，杀掉恶人的人他是杀神！”
“杀神！”
“杀神！”
有人率先高喊。
有人低声喃喃。
这道声音在汇聚，这道声音直透人心。
白立成的瞳孔一阵紧缩。
他盯着叶霄，忽然咆哮：“这些人保不住你的，快叫他们让开，不然，我不介意将整座医院都夷为平地！”
“你试试！”
叶霄的声音如铁。
他一步踏出，他的身影始终就站在所有人的前面。
身后的人，联步踏出。
他们是人墙。
他们是潮水。
他们竟要主动挡在叶霄的前面。
砰地一声。
白立成手中的枪响了。
呼啸的子弹竟是直直地射向中年男人的脑袋。
叶霄的气息一震。
他猛地跺脚。
沥青路面层层爆裂，碎石和沥青飞溅，无数的碎石，竟比子弹的速度更加的快。
子弹头在空中变形了。
碎石弹飞了子弹，下一刻裹挟着子弹，狂暴之势冲向白立成。
白立成被吓傻在原地。
这是什么实力？
这、这他妈比徒手接子弹都还要恐怖一万倍！
“集火！”
“无差别攻击、覆灭式攻击！”
白立成本能的喊出这句话。
下一刻。
火龙吞天，真理雷鸣。
这不会是一场普通的“外科手术”，这是要把医院夷为平地，这是要把整条街道变成废墟。
惊恐声在响彻。
如浪的人潮，几乎要归于死寂。
不管他们想不想跑，这一刻的挣扎都完全没了意义。
白立成的威风抖了起来。
有实力怎么了？
真理在他的手里，谁来了都得被物理超度！
可就在这刹那间。
叶霄的双拳捶在地面，惊天的威势从内而外的爆发。
地面在颤抖。
树木在摇晃。
高楼全都在摇摇欲坠。
叶霄的拳头，再次捶向地面。
他声如雷。
他如那人形巨兽，吞天巨吼的道：“给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