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国强看着面前柔柔弱弱,一张脸盘白净得不像话的少女,半信半疑问:“你会医吗?”
“我外公是中医,我从小跟着他学了点皮毛,虽然不精,但止血还是有把握的。”李希月说。
许国强有些犹豫,按理说眼前没有别的办法,有人能医牛他应该立即答应的,可是眼前的人是个十几岁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又是个女娃娃,他不敢轻易让她试。
要是把牛治死,可就完了。
李希月知道他的顾虑,指着牛说:“如果失血过多,就算是救回来也废了。”
“大队长,要不让她试试?”许老三试探着开口道。
一旁有村民阻止:“不行,她是知青,哪个晓得她有啥歪心思,要是把牛弄死了,咱们全都完了。”
“对对,不能相信一个外人。”
“这些城里来的女知青就没一个好人。”
“她长得比之前那个女知青还好看,指不定也是祸水。”
人群中的王嘉兴赶紧出来替李希月说话,“李知青会医术,很厉害的,听说余婶在回来的时候晕倒了,就是李知青医好的。”
黄心蕊把一路上发生的事当成李希月的英雄事迹绘声绘色的说给他听了。
“大队长,婶子确实说过,李知青救了她。”许大伟低声说。
许国强昨天当然听老娘提了一嘴,但他在气头上就没细听,这样一说他确实有点印象。
李希月叹了口气,“大队长,我们中医讲究信则医,不信则不医,你们既然不信我,我可以离开。”
她也并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治病救人确实是医生的职责,但别人不让救她也不会上赶着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李知青,你别走。”许三叔叫住她,转向许国强急道:“失血过多人都会死,更何况是牛,大队长,就让她试一试吧。”
许国强看了看牛,又看了看李希月,一咬牙,“你来。”
有村民还要阻止:“大队长,不……”
“闭嘴,要是耽误了牛的伤势,你们谁负责?”许国强喝问。
那几个反对的村民就不敢出声了,他们谁也负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李希月走向前查看牛的伤口,见牛前蹄的第一个关节处有一道手掌长的口子,应是割到了动脉,所以才会大出血。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取出来,一一扎在牛的穴位上。
无论是她还是原主都熟知各种动物身上的穴位,原主没有给动物医治的先例,但末世的时候她替很多受伤的动物医治过,有经验。
“不是治伤吗?为什么要给牛扎针?”
“对啊,扎那么多针,牛还能活吗?”
“她不是要治牛,是要杀牛!”
之前反对的村民再次叫嚣起来。
许国强也急了,向前拽住李希月的胳膊,“你做什么?”
“你看。”李希月脸色平静,指向牛的腿。
许国强看去,见血好像快止住了。
“止住了,血快止住了。”许三叔激动说。
许国强放开她,退后,不再阻止。
李希月没有分心,继续。
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凶巴巴朝她道:“你做什么?谁让你碰耕牛的,你安的什么心?”
李希月抬头看去,见是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呈小麦色,长相俊秀,但眉眼自带一股子锐利,将他秀气的容貌大打折扣。
面对对方质疑和指责语气,她没有怯场,拂开垂落的碎发,平静说:“给牛止血。”
“你……”男人正要再次出声,却被许国强拦住了。
许国强说:“向阳,她会医,也许能治牛。”
“她是女知青,你信她?”许向阳一脸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的神色。
许国强正要解释,这时许老三高兴的声音响起,“血止住了。”
许国强拍拍许向阳的肩膀,示意他自己看。
许向阳看过去,见血确实止住了,面露惊讶,看向跪坐在田埂上的少女。
见她肌肤白里透红,就像春日里雨后的粉嫩桃花,娇艳得不像话。
许向阳飞快移开视线,蹲下来查看牛的情况,哪怕心中再不情愿,却没有再阻止她。
李希月刚刚听到许大伟提到这个叫许向阳的同志会点医,所以没管他,慢慢收了银针。
许向阳下意识看去,只见一根根密密麻麻细细长长的针插满银针布。
这是银针,他在六叔家见过,六叔也有这样一个银针包,但里面只有稀疏几根针,而她却有这么多,这光泽度,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竟然会针灸?而且这手法也太熟练太快了。
李希月面不改色的收回了银针,准备先给牛做简单包扎,正经的医治还是要交给村医,她不能越俎代庖。
许向阳回过神,看出了她的用意,从身上的军用挎包中掏出一些药粉和纱布。
李希月也不客气,拿过伤药洒在伤口上,又用纱布利落的给牛包扎好了伤口,仍旧做得是又快又好,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大队长,六叔找回来了,让咱们把牛赶他家里头去。”这时,大路上有人朝这边喊。
许国强应了声,招呼几个人赶着牛走了。
李希月将银针收好,转身离开。
许向阳也在收拾东西,等他收完见李希月已经走了,没有邀功,没有半点得意炫耀,就那样无声离去了。
“李知青竟然会医,我虽然不懂医,但看她那样儿就觉得她是个厉害的。”
“可不是,动作快得都没看清她就把牛的血给止住了。”
“这个李知青长得跟画上的人儿似的,人瞧着也娇滴滴的,没想到真有两下子。”
“倒是错看她了……”
旁边传来乡亲们的议论声,许向阳的眼神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