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宁超短裤裹着的雪色长腿晃得人眼花,就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两步。
“陆总。”男人瞬间清醒,脊梁弯成虾米。
陆淮渊的视线像火,烧得谢安宁腿上发烫,谢安宁低头瞧了瞧,还没觉得自己穿的哪里出挑。
陆淮渊西装革履地立在阴影里,喉结重重滚了滚:“滚。”
男人连滚带爬逃远,生怕惹了顶头上司,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撩的是陆总的女人?
谢安宁望着陆淮渊绷紧的下颌线,忽然猫腰贴过去,指尖绕着他袖扣撒娇:“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接我?舍不得我一个人回去呀?我自己可以的。”
陆淮渊垂眸盯着她发顶,睫毛在眼下投出锋利的暗影。
谢安宁感觉腰间突然一紧,整个人被带进熟悉的雪松气息里,头皮发麻地听见头顶传来闷响:“谈好了?”
“沈律师不愧是王牌,也不需要聊多少,只要把人救出来,我这桩心里放不下的,算是了了。”谢安宁强装镇定,指甲却掐进掌心。
她麻痹自己忽略陆淮渊看她的眼神,从那天在西郊监狱回来以后,陆淮渊眼底的温柔就冻成了冰碴子。
他已经厌恶她了。
“我饿了……”她扯着他西装下摆晃了晃,“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好不好?
陆淮渊突然甩开她的手,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像重锤。
谢安宁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心口堵的像是塞进一块大石头。
发现同床异梦以后,他连个温柔眼神都不肯施舍了,陆淮渊周身散着的寒意比隆冬的冰窖还冷。
她看着男人抬手拦车,黑色西装衬得背影愈发疏离,明明不过几步距离,却像隔着万丈深渊。
出租车副驾驶的门开着,陆淮渊没有上车。
谢安宁走到路边,脱口而出:“你不坐我旁边吗?”
话出口才惊觉自己怎么这么卑微了,喉间泛起苦涩。
陆淮渊连个眼神都没施舍,冷着脸坐进副驾驶。
上了车,陆淮渊一言不发,他指尖敲在手机屏幕上的声音,一下下砸在谢安宁心上。
谢安宁清了清嗓子,想主动说点什么,能让陆淮渊搭理她的话。
车子行驶在路上。
谢安宁时不时的偷瞄着,后视镜里紧绷的下颌线,车子拐进熟悉的街道,路灯掠过车窗,像极了谢安宁忽明忽暗的心跳。
车子在驻雅小馆停下。
一直没有换过的招牌刺入眼帘,谢安宁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车门“砰”地关上,震得她心脏猛地抽搐,谢安宁也跟着下了车。
陆淮渊看着谢安宁面色灰白的站在门口,他清冷的问,“因为他,你在这里砍了别人十几刀?”
羞辱感瞬间漫上眼眶,谢安宁红着眼冷笑:“你是要把我底裤都给扒干净了,还模作样问话?”
夜风卷起她的发丝,吹不散空气中凝固的火药味。
陆淮渊恍若未闻的地推开玻璃门,金属门把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谢安宁眼眶通红,冲着他的背影嘶吼:“陆淮渊,你故意往人伤口上撒盐是不是?”
陆淮渊的背影在暖黄的灯光里顿了顿,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向角落卡座,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谢安宁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记忆如潮水翻涌。
那时候她确实握着染血的水果刀站在这里,可动手的原因,从来不是为了周怀京。
谢安宁到现在还记得周怀京冲进派出所时的模样,那天下了很大的雨,白衬衫溅着泥点,他固执地把她护在身后:“警察同志,人是我伤的,和她没关系。”
那双攥着她的手在发抖,掌心却烫得惊人。
一切都有迹可循,周怀京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去为她开拖,他太傻了,她也欠周怀京的太多了。
新老板擦着玻璃杯从吧台路过,谢安宁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下来,
还好,当年的老板娘已经不在了,不然光是“持刀伤人”在人家店里,就不能再欢迎她进来。
“你听我解释!”谢安宁跌坐在皮质沙发里,“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这件事跟周怀京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动的手。”
陆淮渊抬眸时眼底翻涌着暗潮,薄唇吐出的话却凉得刺骨:“解释什么?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到持刀伤人,谢安宁要是我动他一根手指,你是不是也要在我身上捅十几个窟窿?”
谢安宁猛地扑到桌前,指节攥得泛白,“你答应过不动他。”
她盯着陆淮渊转动夹着烟的手,这双手能翻云覆雨,碾死周怀京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我说话算话。”陆淮渊慢条斯理地弹掉烟灰,“现在,该你坦白了,还有什么事都一次性的交代清楚。”
谢安宁垂眸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调查都摆在你桌上了,还用我多说?那小太妹活该挨刀,这种渣滓活着才是祸害。”
她又突然抬头,眼尾泛红,“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这种事你不问,我也不能说,”
陆淮渊指尖叩着玻璃杯,漫不经心地又问了句:“真没别的瞒着我?如果被我发现了,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了。”
谢安宁这次没有心虚,咬着牙答得干脆:“就这些!”
陆淮渊忽然冷笑,眼底翻涌的暗潮像是暴风雨前的低气压。
他倾身逼近,好闻的气息裹着凉意扑面而来:“谢安宁,你现在说的每个字,我都觉得像根刺,我最讨厌阳奉阴违的人,不如你那天晚上直接跟我提出要救谁,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谢安宁红着眼睛问,“这事就永远也翻不了篇了吧。”
陆淮渊,“能翻,我会把那些烂摊子收拾干净,我带你跟我回陆家。”
谢安宁浑身僵住,睫毛剧烈颤动:“你、你要带我回陆家?”
陆淮渊直起身子,倚着卡座靠背,声音凉得能结冰:“怎么,我陆家还容不你?还是说你跟我从来没想过走到这步,”
谢安宁摇摇头,她也不清楚,现在脑子里很乱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