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谷梦雨呼吸一滞:“赵恒,你到底想怎样?彻底与我决裂吗?我说了,这个人对我非常重要,你已经得罪了他,间接毁了我的前程,现在只是让你道个歉而已,很过分吗?”
赵恒浑然不在意:“我只是想知道我不同意的话你会怎么对我?”
“怎么对付你是吧?好好,我这就告诉你。”
谷梦雨猛的喝了一大口红酒。
“我会取消离婚,然后再控告你婚内出鬼,起诉离婚,争抢乐乐的抚养权!”
“然后在公司疯狂针对你的小情人,甚至找比你优秀十倍的男人去追求、糟蹋了她。”
“怎么样,赵恒?是不是我以前对你太好了,以至于让你忘记我可是身价数亿的总裁,天海白玫瑰,有的是手段折磨的你生不如死!”
“现在,怕了吗?”
她柳眉倒竖,愤恨异常,眸中火光尽显。
“厉害,果然不愧是谷大总裁。”
赵恒叹息着,不断点头。
果然啊,熟悉的人才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痛。
谷梦雨的这番言语确实威胁到他了,尤其是乐乐,更是他最大的软肋。
如果打官司争夺乐乐抚养权,他大概率会败诉。
“我可以去道歉。”
他平静道:“不过,如果因此而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你自己担着。”
对于那个大块头,他的印象不坏,再接触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当交朋友了。
同时,因为谷梦雨提到了大块头的身份不简单,如果当对方当真是人面兽心的笑面虎,在暗中嫉恨了他,他也好提前准备、防范乃至反击。
“好,只要你同意道歉就好。”
谷梦雨松了口气,至于所谓的不可预测的后果,她根本没在意。
反正那尹鸿儒的要求就是让赵恒道歉,只要让对方消了气,她再亲自向文月萍赔礼道歉,缓解了关系,梦雨公司必定能前进一大步。
“阿恒,对不起。”
她的态度柔和下来:“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是有苦衷的,这一次就委屈你了,喏,车钥匙我修好了。”
“不必了。”
赵恒懒得去看老奔驰的车钥匙,起身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道歉过后,你我互不相欠,就这样吧,面见时间你约。”
说罢,他便向外走去。
看着赵恒决绝的背影,谷梦雨心底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像是有什么东西再度流逝。
她来不及多想,匆忙追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赵恒,脸颊也紧紧贴着赵恒宽广结实的后背。
“老公,对不起。”
“我知道最近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些矛盾,真的对不起。”
“商业的事情你不懂,可我这么努力,为的还不是我们这一家三口?”
“等我熬过了这一关,我会加倍补偿你,哪怕……哪怕天天……都行……”
言语间,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也飞过一抹酡红。
赵恒静静站立着,觉得有些好笑。
尤其是那一声老公,还真是久违啊,上一次听见,似乎还是三个多月以前。
感慨过后,他甩去多余的想法,一寸寸掰开谷梦雨的双手,大步走了出去。
“老公。”
谷梦雨殷切的叫着,回应的是房门的关闭声。
她怔怔许久,阵阵无力感来袭,娇躯失力似的蹲在地上,泪水盈眶。
“为什么会这样呢?”
无尽的苦楚充斥着她的心间。
明明是想着跟赵恒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哪怕卖一点惨都无妨,可为什么每次看到赵恒那满不在意的态度就忍不住发火呢?
这种感觉让人抓狂又无奈,真的很讨厌。
赵恒站在老小区大门口,看着街道两侧的车水马龙,五彩霓虹,点了根华子。
云雾蒸腾间,视线也随之朦胧了。
他有些烦躁,火气有点大。
原因驳杂。
比如他不喜欢被威胁,虽然谷梦雨的威胁对他根本无效。
又比如昨晚乔悠初和盘而出的情话,明明让他动了心,却还要装作正人君子。
准确来说,他不喜欢不受控制、不能肆无忌惮放纵的感觉。
从谷梦雨逃婚、他去公司对纪晓波动手开始,他就压抑着。
压抑心里的狂躁,在法律、道德以及人情世故的范畴内行事。
这种拘束自己的感觉,有点不痛快!
与此同时,他又很在乎那种舍弃不掉的骨肉牵连的感情。
因为这份情感的存在,他要保持足够的理智。
这就导致他心底理性与兽性的天平发生了微度倾斜。
——他想要发泄。
六夜酒吧。
随着大门打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如同被释放的小野兽在人间游荡,重低音如擂鼓,以最快速度共振、同化每一个走进来客人,刺激兴奋的细胞。
舞池中,年轻性感的肉·体在肆意挥洒青春汗水,本就不多的贴身衣物随之张扬翻飞。
“恒哥!”
卡座中的李沐阳如同见鬼似的,立刻站了起来。
“哥,你怎么来了?”他大感惊讶。
印象中的赵恒喜静不喜闹,很少去喧嚣的场合,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赵恒来酒吧。
“看见你朋友圈发的定位了,过来喝点。”
赵恒大声说着,跟李沐阳的几个朋友点头打了招呼,坐在了卡座的边缘处,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小口,视线随意扫视全场。
“哥,你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出来玩啊,怎么,有兴趣?”李沐阳挤眉弄眼。
酒吧,大多是年轻男女,所谓的“有兴趣”指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就是想喝点酒。”
“信你。”
李沐阳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奸笑,偷偷将一张用打印纸包着的房卡塞进赵恒的兜里:“化验完了,结果没问题,另外,房间就在楼上,哥,祝你旗开得胜哈。”
说罢,便去跟几个朋友玩去了。
赵恒打开打印纸,定睛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
不意外的,这份验血报告很健康。
他用火机点燃了纸张,丢在烟灰缸里,大口吞吐华子,就着动感的节奏,独自喝着酒,便宜的衣着、孤寂的身影与酒吧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可饶是如此,半个小时内,依旧有七八名小姐姐跑过来搭讪。
他一一礼貌拒绝,视线看向角落处的小卡座。
那里坐着一名淡妆浓抹的女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
她一头藏青色的秀发偏向左侧,炫耀的灯光下,如同夜空中被揉碎的云翳渗进的冷月光。
她的身高大概168,黑·丝包裹的大长腿却有一种比命还长的感觉,乍看美艳动人,可偏偏她的神情冷冷淡淡的,怪异的反差间含着浓浓的万种风情。
也正是因为太漂亮,前后几分钟内就有五波人去搭讪,不出意外,都被拒绝了。
赵恒漫不经心地喝了口酒,无意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玩着手机的女子抬起头,二人的目光隔着人群以及闪耀的聚光灯相聚。
短暂的接触后,喧闹的音乐声似乎突然弱了几分。
赵恒向后靠了靠,翘着二郎腿,如看客一般享受着迷离的夜。
女子则继续玩手机,隔了两分钟左右,重新抬起头,又巧合的碰到了赵恒的目光。
她微微眯着眸子,红唇在吸管上轻轻啄了一口。
又是两分钟后,她看向赵恒。
这一次,二人的视线足足交汇了十多秒。
赵恒笑着提起酒瓶,冲着女子的方向,遥遥相敬。
女子犹豫了下,白玉般的柔荑捏着酒杯,对着赵恒晃了晃。
二人间,明明没有任何交流,一切却好像都在不言中。
终于,又过去十分钟,他大步走向女子,未经过同意便坐在了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