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继续向前走着,清冷的夜风吹拂在脸上,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烦闷与决绝。
他太了解梁璐了,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一场无形的较量或许已经悄然拉开帷幕。
然而此刻,他的思绪却更多地纠结在侯亮平与陆亦可的事情上,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数,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他迫切地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
在路边寻觅了许久,祁同伟终于找到了一个略显陈旧的招待所。
踏入房间,里面的陈设简单而朴素。
他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躺到了那张有些硬邦邦的床上。
可是,尽管身体已经十分疲惫,他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漫长的黑夜,第二天一大早,祁同伟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了招待所,朝着汉东大学的方向赶去。
虽然今天是周日,但校园里依旧是一片朝气蓬勃的景象,学生们背着书包穿梭在教学楼与图书馆之间。
祁同伟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政法系的学生活动中心,他记得这里经常会有学生社团组织活动,或许能在这里找到一些了解侯亮平和陆亦可情况的人。
祁同伟脸上立刻浮现出亲切的笑容,快步走上前去,与他们一一握手。
“好久不见啊,你们最近都还好吧?”
他关切地询问着,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在学生会的时候。
寒暄了几句后,祁同伟深知时间紧迫,便不再耽搁,直接切入正题:“我听说侯亮平在追求陆亦可,你们知道这事儿不?
一个学妹眼睛一亮,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
立刻来了兴致,迫不及待地说道:“知道呀,学长。侯亮平最近可高调了,经常在陆亦可上课的教室门口等她,还送花送礼物的。好多同学都看到了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要将当时的场景生动地展现在祁同伟眼前。
另一个学弟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学长。那场面,可真是引人注目。不过陆亦可好像一直没明确表态,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学弟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一丝好奇与疑惑。
祁同伟微微皱眉,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他又问道:“那你们觉得侯亮平这人怎么样?”
在他看来,侯亮平的行为绝非表面那么简单,背后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学妹眼睛眨了眨,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侯亮平呀,在学校那会儿看着确实积极得很,啥学术活动、竞赛,他都抢着参加,成绩也挺好,在同学里头算是挺显眼的。不过呢,有时候会觉得他做事太急了,一门心思往前冲,给人的感觉就是功利心挺强。”
学弟紧接着说道:“对对,学长。就说之前学校组织的那次法律实践项目,侯亮平为了能当上项目负责人,那可是没少花心思。最后项目成果看着是还可以,可做的有些事儿,真让人心里不太得劲儿。所以啊,要说他追陆亦可是不是真心的,还真不好讲,总觉得他不管干啥,好像都带着点儿别的目的。”
听到几人的回答,祁同伟心中思绪翻涌,表面上却依旧沉稳。
他微微颔首,真诚地开口道谢:“多谢你们,给我讲了这么多。”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之情,这几位学弟学妹的话,让他对侯亮平的行为动机有了更深的怀疑。
随后,祁同伟心中迅速做出决定,他要亲自去会一会侯亮平。
主意既定,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学弟学妹们,开口问道:“你们知道侯亮平现在在哪吗?”
学妹歪着头,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肯定地开口说道:“侯亮平此刻应该在四楼参加学校的模拟法庭活动。我早上路过的时候,看到海报上写着他是这次模拟法庭的主要参与者之一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楼上的方向,似乎想要为祁同伟指明道路。
祁同伟再次向学妹道了谢,便急匆匆朝着教学楼四楼走去。
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上一世跟侯亮平的种种过往以及刚才学弟学妹们对他的评价,愈发觉得侯亮平追求陆亦可背后定有隐情。
等祁同伟赶到模拟法庭的时候,里头那气氛,热烈得不得了,一场激烈的“法律大战”正进行得热火朝天。
侯亮平就跟舞台上的主角似的,挺直了身板站在台上,滔滔不绝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他的声音又响亮又有感染力,每个字都好像带着一股无形的劲儿,一下子就把台下观众的心给抓住了。
只见他一会儿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慷慨激昂的;
一会儿又言辞犀利地据理力争,台下的观众完全被他的话吸引住了,沉浸在这场模拟的法律盛宴里,时不时就发出阵阵赞叹。
祁同伟没去打扰这热闹的氛围,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似的,神色看着挺平静,可又隐隐透着一丝审视。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侯亮平,想从他的一举一动里找出更多线索,那专注的眼神,就好像能看穿侯亮平的伪装,直接看到他心里头去。
终于,模拟法庭活动在大家的期待中慢慢结束了,台下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侯亮平脸上挂着微笑,那笑容里满是自信和得意,尽情享受着大家的夸赞,就像个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将军,享受着胜利的荣耀。
就在他准备得意洋洋地离开的时候,不经意间一抬头,目光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人群里的祁同伟。
刹那间,他脸上的笑容像是被定住了,一下子凝固了一下,不过就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他马上调整好了情绪,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看起来跟平常一样亲切的样子。
侯亮平穿过人群,脚步有点急地朝着祁同伟走过来。
他装作轻松地开口说:“祁学长,你怎么来了呀?这时候你不应该在孤松岭司法所待着吗?”
他这话听着好像挺随意,可话里话外却带着几分嘲讽的意思,就好像故意要提醒祁同伟现在混得有多“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