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正在搭窝棚的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胆战心惊地转过身来,却发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一下子跪到了他们面前。
“这,这……”这对夫妻手足无措。
男人刚是瘸着一条腿,艰难地走到沈爱国面前,双手扶住沈爱国:“孩子,你这是咋的啦,是不是遭逢大难了。来,给大爷说,看,大爷能不能帮帮你。”
“对啊,孩子,人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呢?你说说,看大娘和大爷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那中年妇女也连忙来拉沈爱国。
“爹,娘,我是爱国啊,难道你们不认识你们的儿子吗?”沈爱国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仅仅四十多岁,却满是苍桑的脸,泪水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两人正是沈爱国的父亲沈海峰,以及母亲李瑞芳。
原本,沈爱国以为,自己灵魂的灵魂只是承接了这具身体,对沈海峰和李瑞芳感情不一定深到哪里去。可是,他却忽略了,他的这具身体里面,始终流淌着沈海峰和李瑞芳的血脉。
血脉亲情的碰撞,永远都是那么的让人悸动。这一刻,沈爱国才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已经完全融入了这具身体,开始担负起,这具身体所应该担负的一切。
“爱国,你是爱国,你真是我的爱国,我的儿啊。”李瑞芳捧着沈爱国的脸,仔仔细细端详着,轻轻摩挲着。然后,一把将沈爱国抱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爱国,真是爱国,你没死,你没死,太好了。我儿子没死。”沈海峰也从侧面抱住沈爱国,泪如雨下。
过了好一会儿,三个人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爹,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有房子吗,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搭窝棚?”沈爱国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唉,他们都说,你受不了部队的苦,当了逃兵,被部队追捕过程中,因为反抗,而被部队给击毙了。所以,因家分配给我们的房子也要收回了。刚好可以分配给院子里需要房子的人。”
“当我们知道,你因为当逃兵而被击毙的消息后,已是心如死灰。你都没了,而且,死的时候,还背着这么一个污点,你爹和我的精气神都没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让你葬身异乡,所以,决定迎回你的尸骨。可是,我们哪里有钱啊,于是便找易忠海借了两百块钱,准备迎回你的尸骨后,再将房子卖掉,我和你爹回乡下去。”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当晚,这两百块钱却丢了,我们没钱去迎回你的尸骨,又没钱还给易中海,所以,被他们赶了出来,房子便抵债了。”
李瑞芳痛苦地说道。
“不可能啊,我爹每个月伤残补贴都有三十二块钱呢,而且,平时,你们两个生活节俭,怎么可能会存不下钱?”沈爱国不解地看着沈海锋和李瑞芳。
“大院里的三个大爷,都说,我们两个,用不了那么多钱,而且,你爹又是退伍军人,应该发扬风格,把多余的钱拿出来救济家庭困难的人。所以,你爹每次拿到伤残补贴,贾家,阎家,孙家,都会上门借钱,所以,我们也没存下钱来。”
李瑞芳愧疚地说道。
沈爱国闻言,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
道德绑架,玩的挺溜啊,这可是易中海最拿手的技能了。
而且,这是阳谋,你还不得不上钩。
“这些年,也借出去不少吧。那你们怎么不给他们将钱要出来,还易中海的账?”沈爱国问道。
“怎么没有?可是他们都没有钱。又怎么办?”沈海锋瓮声瓮气地说道。
“都没钱?!”沈爱国差点被气笑了。
“爹,娘,也只有你们相信,他们困难,他们没钱,你们报警啊,你们一报警,他们就有钱了。”沈爱国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都是老邻居,报警多伤感情啊。而且,我们还想着迎回你的尸骨后,还需要院子里的人帮忙处理后事呢?”
李瑞芳说道。
“呼——”沈爱国长出了一口气。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所以,才坚持要复员回来,不出意外的是,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回来了,四合院的禽兽,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沈爱国,目光之中,寒光时隐时现。
“对了,爱国,你怎么回来了?不会是真的偷偷跑回来的吧?”沈海峰看着沈爱国担心地问道。
一句话,问的沈爱国哭笑不得:“爹,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儿子吗?你儿子我是从部队复员了,就是怕,你们玩不过院子里那群老狐狸,所以想回来照顾你们。没想到,你们还是被弄了个无家可归。”
沈海锋和李瑞芳惭愧地低下了头。
“那这事咋办?要不,我们报警吧?”迟疑了一下,李瑞芳说道。
“嗯,之前,我们以为儿子当逃兵被击毙了,所以,也不想占着国家资源,现在儿子回来了,属于我们的,我们自然要要回来。否则,儿子以后住哪里?我们能回农村,儿子呢?儿子一旦回了农村,前途就完了。”
沈海锋也坚定地说道。
沈爱国听了二老的话,心里暖烘烘的,无论何时何地,如何困难,父母,永远对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无私的,都倾注了所有的心血。
当然,也有人例外,比如父慈子孝的刘海忠。
“报警,肯定是要报警的,这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来办。看看,有几个能吃花生米的吧。”
沈爱国冷声说道。
“儿子,你还没吃饭吧,妈这里还有两个窝头,你先垫垫,等会,我再去给你买点吃的。”李瑞芳说着,从一边的布袋里拿出两个棒子面的窝头,递给沈爱国。
“算了,幸好我来的时候,买了吃的。”沈爱国接过窝头,放在一边,然后,用背包做掩护,从随身空间里,拿出刚刚买的大肉包子,油条,焦圈等。
看沈爱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好吃的,沈海锋和李瑞芳两人,忍不住吞咽起唾沫来。
他们都记不起来,他们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