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少年郎,身披雪白狐裘,身姿如松,眉眼间桃花潋滟,朱唇不点而赤,不经意微笑间竟比女子还要妖冶几分。
礼云笙见众人都愣神,不由得哈哈一笑,“诸位见笑了,这是小子,不常见人,还望诸位多多担待!”
礼槿澜佯装虚弱,微微施礼,跟在父亲身后向长辈所在区域走。
崔家单独的凉亭内,崔灵菱凑在少女耳边小声嘀咕,一脸雀跃,“二姐,四表哥来了!如今还未及冠,便已经姿容不俗,待到及冠定是京中最好看的儿郎,我在国公府住了良久,听闻府中老人说,四表哥年幼便是天纵奇才,聪慧异常————要是——”
崔家二姐白了一眼小妹,目光却落在几个皇子身上,漫不经心的打断她。“一看病歪歪的样子,能不能活到及冠还未可知呢,再聪明有何用。”
崔灵菱听到二姐毫不留情的打断她,顺着二姐目光看向几个皇子的位置。
“哼!二姐刚及笄,就如此急不可耐,淮王殿下虽然未娶,但看不上二姐的,侧妃已经满了,四皇子已经娶了正妃,两个侧妃,五皇子娶了四个侧妃,二姐倒是符合要求,不过二姐却争不过赵蓉儿,她可是赵将军嫡女,还有就是九皇子,二姐更别想了!”
目光落在九皇子身上,不由得眼前一亮,继续道,“九皇子长相也不俗,与四表哥平分秋色。”
崔家二姐回头恶狠狠的盯着崔灵菱,“你闭嘴,你也不看如今是何场景,你几个脑袋可以砍。”
两个姐妹在末尾,小声嘀咕旁人也并未在意,场中京都有名的贵女引得众人惊叹连连,哪里来得及注意崔家姐妹。
礼云笙带着小儿子先到昌平岳家见礼,见到身形消瘦的老妇人,眼眶微微泛红,想起早逝的前妻,垂下头,“拜见岳母,这是——小儿礼槿澜。”微微侧过身,对着身后的礼槿澜眼神示意,“快叫外祖母。”
礼槿澜有些尴尬,不远处崔家火辣辣的目光直射过来,她急忙乖巧的对着眼前的老妇人行礼,“外祖母安。”
尤氏年近八旬,岁月在她脸上刻下深深烙印,眼眸犹似平静的深潭,目光流转间露出慈爱,淡淡一笑。“好孩子,主母没有贵重的礼物给你,便和其他几个哥儿一般,可好!”
礼槿澜急忙双手接下锦盒,露出微笑回应。“谢外祖母。”
尤氏收回目光落在这个女婿身上,悠长的叹息,“苦了你,是阿慧对不住你,将众多儿郎丢给你!”
礼云笙惶恐抬起头,眼中泛红。“是我对不住阿慧,让岳母伤心了!”
“好了,今日本是喜庆的日子,我就厚着脸皮在京都多呆些日头,自是有时间聚,你下去忙吧!”
礼云笙余光扫向不远处的崔家人,欲言又止,只得对着岳家女眷微微点头示意,简单行礼后带着候在一旁的几个儿子一起向着崔家走去。
尤氏望着礼家几个外孙,心中悲痛难忍,默默地侧过头,一旁的小儿媳稍稍挪动身子挡在婆母面前。低声安慰道,“母亲,别难过了,想必姑姐知道三个儿郎皆是如此康健,也会欣慰。”
尤氏悄悄抹了泪,轻轻的点头回应,收拾起情绪,抬起眸子认真端详起亭中的女子,这些名门贵女她在昌平郡便找人回京打探过,心中早已有数,此次来京也是老爷子所托,替几个外孙寻一门亲事,三个儿郎年岁都偏大了,再也拖不得了!
如今大哥儿都二十六了,想到这年岁心中升起一丝恨意,这崔氏女当真可恨!竟不管不问,拖得我大哥儿如今年岁!
崔家位于西南角,地势开阔偏于宁静,看似偏僻,上了高台就发现可以俯瞰梅园风景,亭中众人也一目了然。
礼槿澜也只得在心中腹诽,落在几个哥哥末尾,进了亭子。
老父亲停在秦氏几步之外站定,躬身作揖,朗声道。“拜见岳母,小婿携礼家儿子前来拜见。”
“拜见外祖母,拜见母亲。”礼家孙子对着秦氏,崔氏整齐的躬身行礼。
崔明珠一脸不自然,急忙站起身,扶起前方的礼槿知,柔柔的看着几人。“不必多礼,今日哥儿几个辛苦了!我将哥儿几个安排在东面亭子,刚好可以多和京都贵女们多见见。”
“多谢母亲关心。”礼槿知后退小步,再次行礼感谢。
礼槿澜坠在末尾,借着躬身行礼空隙憋不住笑意,想到大哥与崔氏相差几岁,却要叫母亲,真是可怜我大哥。
秦氏眼皮抬起,笑的虚假,虚扶了礼云笙一下。“不必客气,起来吧!我知你是好的,今日我来也同明珠说了一番,今日也帮着这些外孙儿相看相看,你且安心。”
礼云笙垂着头,眸中刮过一抹冷芒,随即收起脸色,露出一抹憨笑,“多谢岳母。”
秦氏只是干笑着应和,一旁的崔明珠也露出牵强的微笑,礼云笙抬起头便见到了崔明珠清丽的容颜,两人视线相交,崔明珠眼神不着痕迹的转移开,独剩下父亲深意的目光。
礼槿澜佯装咳嗽不止,礼云笙回过神,苦笑着收起目光。
“我瞧着这澜儿怎的如此单薄,可是凉着了!”秦氏微微侧头绕过礼云笙,笑眯眯的看向礼槿澜。
“拜见外祖母,槿澜身体抱恙,就不上前打扰外祖母了,以免将病气过————咳咳!!给您和母亲。咳咳!”礼槿澜边说边咳嗽不止,引得亭中众人又是一阵侧目,低声窃窃私语。
“看这礼家四公子模样怕是——!”
“谁说不是呢?真是可惜一副天颜,令多少男儿自愧不如啊!”
“。。。。”
秦氏微微蹙眉,眼神阴郁一闪而过,干笑两下。“那赶快去凉亭里暖和暖和吧!别凉着了!”
礼云笙再次行礼带着儿子们退下,向着祖父所在北面亭子走去。
待到落座, 礼槿澜长舒了一口气,瘫软在椅子上。
老爷子看向落座的一众儿郎,扫向末尾,嘴角扬起笑意。“澜儿可是身体不适?”
礼槿澜只得坐起身子,对着老爷子微微一笑。“是槿澜失礼,还望祖父见谅。”
礼家人皆是一笑带过,并未细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