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庭点头,看向温初颜,“听冯元木说,他父亲在国公爷麾下任文职?”
“是的。”
谢松庭眉心微蹙,“那他怎么不去河西关?”
“不知道,他原来好像在御林军,不知道怎么来雁门关了?”
“御林军?本来想让他去玄甲军的,看来也不必了。”
温初颜微怔,撩开轿帘看向冯元木,正好冯元木也扭头看她,两人目光相接,冯元木笑着向她挥挥手。
温初颜静静的望着他,想到,好像在她被赐婚萧熠后,冯元木才来的雁门关。
上一世是,而这一世又是如此。
难道,四哥不是开玩笑的?!
她从来不知道冯元木的心思,总觉得他护着她,是因为幼时一起长大的情意。
就算哥哥当初提到他时,她也只是觉得开玩笑,而现在,她知道了。
可是,上一世,他在雁门关那一战中就战死了。
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心意,连声谢谢都没说过。
“冯元木。”她扬起手,高声道:“谢谢你。”
冯元木向她挥挥手,“不客气,初颜。”
谢松庭看了看她,拉下轿帘,将她抱在怀里,细细查看她手臂上的伤,“这是烧伤?!”
“嗯。”温初颜点头,“前面许道长的院子着火了,我去救那些孩子。”
温初颜没忍住,心里翻涌着的委屈,在谢松庭怀里倾泻出来。
她哽咽出声,“刚救完孩子,母妃那边就出事了,是我大意了,没察觉他们是调虎离山。”
“这不怪你,初颜,他们知道,你不可能不管那些孩子,所以,才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对了。”温初颜从谢松庭怀里出来,抹去眼泪,“有个人,就在前面路上,是他告诉我母妃的位置,我们把他带回去。”
“是雁门关的将士吗?”
“不是!”温初颜摇头,“我没见过他,但是,他好像认识我,叫我小姐。”
谢松庭微一思量,想到可能是四哥的人,也罢,关于四哥,他有好多话要和温初颜说。
北陵王妃道:“没多久前,我确实听到打斗声,我以为是初颜来救我了。只是,我当时被藏在马车夹层里,看不清。”
她手指点了点,“那帮子土匪,太狡猾了,这个马车下面有个夹层,能容两三个人呢。”
温初颜道:“可能就他一个人,力量悬殊,早些时候他就没出手,后来,看过了饮马河,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所以,才。”
谢松庭点头,“应该是如此。”
“这马车留着吧,万一以后用的上。”
谢松庭点头,“好,留着吧。”
“就在前面,我下去。”
谢松庭握住她的手腕,“你不用下车!前面那几个人都带回去,回去再认。”
“好。”
还未到饮马河,就听身后马蹄声滚滚,温初颜撩开轿帘,就见大队的胡人追过来。
“松庭。”她握紧他的手,谢松庭按按她的手,“没事,放心吧。”
他吩咐马车停下,“我下去看看,你们在上面别动。”
“儿子,去吧,要小心哦。”
北陵王妃现在是一点也不怕了,有出息的儿子在呢,她怕谁!她谁也不怕!
谢松庭下车,就见一胡人首领站在队伍前,他旁边还有三个五花大绑的胡人。
“世子殿下。”那胡人首领拱手,“我们不欲和北陵为敌,绑架王妃的事,我胡人确实不知。”
“这几个人,在上次雁门关一战,就被我族驱逐出去,如今,又逃回胡地,还闯下大祸,我特地绑回来给世子殿下处置。”
“多谢,北陵不会迁怒其他胡人。”
谢松庭一挥手,上来几个玄甲军将那三个胡人拖了回来。
“饶命啊,世子饶命啊,不是我们要绑的,都是那个曹荣,都是他啊。”
温初颜撩开轿帘看那三个胡人,好像就是当初抓三哥的那几个人。
如果是他们,那就可以查出大虞内部,是谁和外族勾结了。
虽然,他们都怀疑是楚王,但是,定罪也要证据,他们就是最好的人证。
……
等在饮马河对岸的萧熠,只能看到玄甲军和胡人对阵,并不了解现场情况。
他翻身上马,“众将士听令,同本王渡过饮马河,助世子殿下驱出外敌。”
“王爷。”许道士一把拉住他的缰绳,压低声音,“王爷,机不可失啊!”
“什么意思?”萧熠蹙眉,冷冷的看着他。
许道长摇摇头,“我知王爷情深义重,坦荡磊落,可是,此时,是除掉谢松庭最好的时机,河蚌相争,渔翁得利。”
萧熠看向饮马河对岸黑压压的士兵,“那本王和通敌叛国有什么区别?!许道长辅佐我这样的人,不觉得耻辱吗?!”
“王爷!成大事者,必要腹黑心狠!”
萧熠闭了闭眼,道:“可是,本王偏偏不是那样的人。”
“且不说谢松庭曾出兵助我,我理当助他,何况,那里还有温初颜,若不是她将我从乱军中救出来,我早就死了。”
许道长又攥紧缰绳,“可是,刚刚王爷不就是没过饮马河吗?!”
“王爷只要再坚持一会就可以了,我们什么都不用做,我只是怕挑起两国战争,不过饮马河而已,这各方面都说得过去!”
萧熠低头看他,“可是,我的良心过不去!”
“许道长,不瞒你说,谢松庭的玄甲军踏过饮马河的时候,本王已经后悔了。”
“本王这辈子做过很多后悔的事,不想这次再后悔!”
“驾!过河!”
“过河!过河!过河!”
在声如惊雷的过河声中,萧熠带一千人马也踏上了饮马河面的坚冰。
胡人首领看到又一队人马滚滚而来,便向谢松庭拱了拱手,“世子殿下,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萧熠的人马到的时候,胡人已经走了。
萧熠愣了愣,难道胡人不是来打架的?!还是被他们的气势吓跑了?
谢松庭扭头看萧熠,“秦王,这几个胡人是胡族首领送来的,他们参与绑架了我母妃,你的沈姨娘是主谋!”
“什么?”萧熠一愣,差点从马上跌下来,“她怎么敢?!”
谢松庭冷笑,“你的那位沈姨娘有什么不敢的,恐怕,许道长院子里的火也是她放的。”
萧熠怒喝,“如果是她,本王必亲手杀了她!”
“回雁门关再说,是该算账的时候了。”
大队人马回了雁门关,而此刻的沈姨娘,正在烧雁门关的布防图。
她一次次给萧熠送饭,就是为了探查这个事情,要不然,曹荣他们怎么那么容易混进混出呢。
这么多天,她已经将雁门关和凉州城的布防牢牢的记在脑子里。
也多亏她在雁门关的这些日子,穷极无聊,四处乱逛,对城内各处都很熟悉,和布防图上一对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现在北陵王妃不中用了,不知道在哪个男人身下嚎叫呢,最好卖到异族人的军营里当军妓,让那些个蛮夷都尝尝北陵王妃的味道。
下面就是温初颜了,不过,温初颜的待遇就不一样了,她要让温初颜比北陵王妃惨上千万倍。
院子里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沈姨娘不好了,王爷回来了。”
沈姨娘妖妖娆娆的站起身,理理散下来的碎发,柔声道:“王爷来了,有什么不好的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话音未落,就见门被萧熠一脚踢开,他手握刀柄,杀气腾腾,“沈如月!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