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高适成抬头瞪着他,一脸怒气,“借出去的银子你不会派人去要吗?帐上没钱了,你不会去求夫人吗?”
“夫人嫁过来时拿了不少箱嫁妆,能当得当,能卖得卖!”
“可是……”于管事还是一脸悻悻,不敢听他话行事,“倘若夫人不愿……”
先夫人病逝,孙姨娘也死了,如今的夫人年轻,性子火爆,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再说了,现在的小公子还不足岁,让王爷如何重用?
这钱,分明就是给家主买了个差事才对!
“这钱是给她儿子谋出路的,又不是用在我身上!”高适成瞪了他一眼,咬着牙道,“难不成娶她回家,一点都帮衬不上自己夫君?”
于管事低下头去,小声嘀咕了句,“又不是小夫人亲生的……”
“你嘟嘟囔囔说什么呢!”高适成紧盯着他,眼神骇人,“你若不去,放心我撤了你的差事!”
“……是,家主。”
碍眼的人走远,高适成的心情才逐渐平复下来,抿了口温茶,颇有兴趣的哼起歌来。
“家主!吴家的人过来闹事了!”
下人跌跌撞撞冲进书房,吓得高适成身子一抖,才喝进去的茶瞬间喷了出来,“谁?你说谁来闹事了!”
“吴家!”下人累得气喘吁吁,背后的衣裳被汗水打湿,“他们嚷嚷着要家主你还粮,否则就拆了咱们的钱庄!”
“吴胜他敢!”高适成拍桌而起,杯盏随着他动作轻晃,洒出了些许浓茶,“我还什么粮食?我何时买过他家的一米一面?”
“小的也不知道呀!”下人急出了一身冷汗,指着门口喊道,“吴家来了好多人,但是没见吴家家主露面,那些人手里都拎着家伙,扬言要撞破家里的大门!”
“反了反了,全都反了!”高适成来不及反应,长衫一甩,匆匆赶去了大门口。
“高家!”
“还粮———”
“高家!”
“还粮———”
吴家人多势众,各个拎着木棍,堵在高家门前,这么大的声势,周遭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大胆!”高适成赶得急,踉跄两步险些摔倒,“你们这是做什么?让吴胜滚出来见我!”
“贼头子,还敢见我家家主?”为首的是吴胜心腹,见了高适成,顿时怒从心起,“派人偷空了我们最大的粮行,如今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高家主难不成是戏子?这么会装。”
“你放肆!”高适成气得脸色发白,手颤颤巍巍的指向他,“空口白牙,就将这么大的罪名安在我头上,你们吴家是何居心?”
“空口白牙?”吴胜手下冷哼一声,瞥了眼高家角门,“昨日吴家粮行被盗,整整一铺子的粮食全都不翼而飞,我们顺着那些贼人洒出来的粮食一路追查,查到了你们家角门。”
“那些贼人进了你们家,没有再出来过的痕迹,这难道不算是证据?”
高适成脸色突变,小声喃喃道,“怎么可能……一定是吴胜那孙子阴我!想要竞争,我欢迎,可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他就不怕死了下阎王殿!”
“我家家主至于用满满一铺子的米面阴你?你算是什么东西?”吴胜心腹大手一挥,扬声道,“要么,让我们进去搜查,要么,咱们官府见!”
高适成冷哼,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我高家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你们吴家做的肮脏事还少吗?去了官府,也不怕县令反给你们抓起来!”
“少他娘的废话!”
“给我搜!”
吴胜心腹一声令下,身后的随从立马冲上前去,对上高家挡门的人,抬手就是一棍。
“搜不出来,就用他高家的银钱相抵!”
“谁敢!”高适成无能狂怒,想要命人拦截,可吴家的人就像是疯了似的,见谁打谁,压根没把他这个人放在眼里,“快去叫人!拦住他们!”
高家门前热闹得厉害,苏橙隐匿在人群中,冷眼瞧着这场闹剧。
“如此,就算结束了?”谢洺护在她身侧,避免周围的百姓挤到她。
“哪有这么简单?”苏橙扬眉,眼底闪过几分笑意,“高吴两家斗起来了,又怎能放过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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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平一角
“王爷,高吴两家闹的厉害,不少百姓都知道了,王林已经派了官差过去,将他们悉数控制。”
男人对着烟嘴儿吸了一口,脸色阴沉可怕,他沉默半晌,突然抄起一旁的茶盏,用力砸在地上。
“放肆!”
身侧两个手下齐齐一震,忙不迭跪下,“王爷息怒,千万注意身体。”
男人面上不见血,怎么也想不明白,“高适成难道是疯了?好端端的为何去劫了吴家的两行?”
“王爷,咱们会不会被人做局了?”莫愁跪在地上,思索片刻,才低声道,“王爷昨日刚见了他们,即便那高适成再看吴胜不爽,也不应该挑这个时候下手,那不就是在打咱们的脸吗?”
莫畏摇摇头,神情低沉,“可这也说不通,属下瞧吴家人那愤慨的模样,一口咬死那些贼人溜进了高家后院,属下也确实在高家角门前发现了不少米面!”
男人眉眼低垂,瞧不出面上是何神情,“倘若是劫走那批桃花酿的人所为呢?”
此言一出,两个手下一同顿住。
“若他们能破解密语,就能知晓我会在何时邀高吴钟三家人会面,借此机会去偷听,再偷了吴家的粮,嫁祸在高适成身上,让他们狗咬狗。”
男人合上双眼,长叹一声,“若我的猜想成立,甘平便呆不了了,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可是……”莫畏还是不能理解,低声道,“属下曾在渔港排查过,并未发现有别人的踪迹……”
不知怎地,男人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张极其漂亮的脸蛋,让他身子一僵,立马吩咐道,“去查那个叫阿橙的女人,除了高吴钟三家,她是唯一一个见过我模样的人。”
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保不准那次相遇就是她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