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沉默无言,他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
见花荣此等模样,宋江一切都明白了!
他顿时变得怒不可遏,在心中骂道:好你个武大郎,三番五次坏我好事,奚落于我,挖我墙角!
是可忍,孰不可忍!
“花荣,我宋三郎还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事!”
说着,万丈怒火化作一个耳光,清脆脆地在花荣脸上留下五个指印。
“花荣,你以为我宋三郎离开了你,就过不下去了吗?
你现在给我滚下山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花荣被这一巴掌扇懵了,摸着灼痛的脸,心中充满了委屈,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无法想象,他曾经无比崇敬,宁愿用自己生命去保护的公明哥哥,竟然会对他大打出手!
就在这时,一个小喽啰慌里慌张跑来禀报:“公明哥哥,不好了!秦明跑了!”
“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听到这话,宋江的黑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小喽啰被这一声咆哮给吓到了,怯生生说道:“秦明打晕了看守,跑掉了!
燕寨主已经带人去追,特意让小人前来禀报。”
“花——荣——”
宋江紧握着拳头,机械般地转过身去,双眼瞪得如一条愤怒的鳄鱼,死死地盯着花荣。
山寨中几百人,只有花荣有释放秦明的动机。
“花知寨,是我宋江小瞧你了!”
此时,花荣的脑海中也是一团懵。自己刚回来,秦明怎么就跑了呢?
听到花知寨这个称呼,花荣心里猛地一震,这一下,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哥哥,请相信我……”
此时,花荣对宋江仍抱有一丝幻想,毕竟他们是多年的生死之交。
“花知寨,你当我宋江是三岁小孩吗?”
宋江心中的这把火,已经烧到了三十三天。
为了抓住秦明,他不惜以身犯险。
为了劝降秦明,他不惜卑躬屈膝。
这是他看中的将才!现在居然跑了,如果不是你花荣偷偷释放的,还能是谁!
宋江咬牙切齿,手指戳到了花荣的脸上:“说!你为什么要放走秦明?”
“真的不是我!”
“那就是我宋江对不起你,是也不是?”
花荣急忙上前一步:“哥哥,我花荣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绝不会干出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来!”
“花知寨,从今往后,你再不也要叫我哥哥!宋江不过一个押司,出身寒微,担当不起!”
宋江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胸腔中迸射出来的。
“哥哥,我……”花荣刚要说,就被宋江打断。
“花荣,你吃我家的,穿我家的,病得快一命呜呼的时候,也是我家从鬼门关将你抢了回来!
现在,你翅膀硬了!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跟我唱对台戏!
好!很好!非常好!”
宋江越说越快,越说越气,眼睛充血。
说完,仰头怒笑,肥胖的躯体剧烈颤抖,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也好!不能为我所用,那我留你还有何用!”
只听嗖的一声,宋江拔出短刀,朝花荣胸口狠狠刺去。
面对宋江手上寒光闪闪的短刀,花荣不躲不闪。
此刻,他已经完全死心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待他如亲兄弟的公明哥哥,竟然如此狠毒,如此不近人情!
只听脑海中一阵轰鸣,他心中的那尊神,轰然倒地,碎成了渣渣。
他咬了咬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既然如此,那就用我这一腔热血,报了你宋家的救命之恩吧!
一旁的小喽啰看傻眼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地步。
“花知寨……”
他大喊一声,朝着花荣扑了过去,将他推了一把。
只听噗嗤一声响,短刀刺进花荣的左臂,一瞬间,鲜血染红了整条袖子。
“大胆花荣,你竟敢躲闪!我杀了你!”
此时,宋江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如一头疯狂的狮子,挥舞着短刀,在花荣身上连刺几刀。
每一刀下去,都是血流如注。
不过三四息之间,地上就积了一滩的血。
灯火闪烁,暗红色的血迹,映着宋江烧得通红的眼睛,就像一个嗜血的魔鬼。
“花知寨,快走!”
小喽啰一把推开花荣,自己挡在前面。
“公明哥哥,快住手,他会死的!”
宋江来不及收手,一刀扎在小喽啰腰肋间,小喽啰一声惨叫。
花荣不由得怒火中烧,他一把拉开小喽啰,随即抓住宋江的手腕。
手指微微用力,短刀咣当坠地,插在脚下的血泊之中,刀柄微微颤抖。
“宋江!花荣欠你一条命,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
但是,你何苦伤及无辜!”
他脚尖轻踢刀柄,将短刀弹了起来,握在手中,用力一甩,将几滴血珠子甩到宋江脸上。
宋江满脸惊恐,不自觉地退后一步:“花荣,你要干什么?”
此刻,他真的怂了,生怕花荣捅他两刀。
“干什么——”
花荣心中的怒火已经被汩汩流出的鲜血彻底被点燃,他决定不再沉默。
“宋江!你以为我花荣真的怕你吗?我敬你是兄长,才心甘情愿听你的话,为你卖命!
但是你为了逼秦明就范,竟想出屠村嫁祸这种毒计,全然不顾那些无辜百姓的死活!
你眼中只有权力和地位,根本没有什么兄弟情义!
侠之大者,护的是苍生,而不是豺狼!
若不是武大人拦着我,我今晚便要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伤天害理之事,背上千古骂名!
而你,却躲在背后,假惺惺地装好人!”
宋江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指着花荣,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胡说八道!”
花荣言辞犀利,毫不退缩:“我胡说?宋江,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看!
你不过是利用我们,来成就你的所谓大业罢了!”
说着,忍痛举起受伤的左臂,双手用力一掰,将短刀折成两段。
“宋江,从今日起,我和你恩断义绝!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话音刚落,两截刀已经刃深深插入板壁之中。
一个转身,迅速离去,只留下宋江和受伤的小喽啰一阵错愕。
回到住处,花荣胡乱包扎了伤口,取了角弓和钢枪,带着家人,打开寨门,连夜下山而去。
郑天寿想要拦着,哪里还拦得住,只得任由他下山。
花荣在山脚转了半个晚上,没地方可去,只得返回清风镇。
到次日午时许,花荣一家拖着疲惫的身躯,终于看到了清风镇的房子。
还没刚进镇子,就被黄信手下的巡逻队迎面撞上。
“花荣反贼,原来你在这里!快,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十几个军士手持利刃,如饿狼一般扑了过来,将花荣一家人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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