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被发现了?
花荣大吃一惊,手握短刀,摸到营帐门口,准备拼死一搏。
这时,外面响起了兵刃碰撞的声音。
“抓到了!快!送秦统制营中审问!”外面的军士大喊。
原来没有被发现,真是虚惊一场!
花荣抹了一把汗水,又在地上摸索了起来。
摸了一会,终于感觉到地上躺着一个人,被绑得严严实实。
花荣摸索着割断绳索,取下塞在他嘴里的破布。
那人就要咳嗽,被花荣一把捂住嘴巴。
“白面郎君,我是花荣,来救你了。”
过了一会,花荣松开手,一个声音传来:“花知寨,竟然是你!”
花荣一听,很耳熟,却不是郑天寿的声音,十分诧异:“你是谁?”
那人回答:“花知寨,小人郑三五啊!”
花荣差点叫出声来:“郑三五,你怎么会在这里?郑天寿呢?”
郑三五是花荣手下的队正,前几天跟花荣去打桃花山。
花荣请假回来救宋江,他的兵都被秦明留下来了。
这次攻打清风山,慕容彦达特意将这些兵派给了秦明。
郑三五说道:“花知寨,不仅小人来了,我们一都的人都在!”
“那你为何被抓?”
郑三五接着说道:“秦统制让我们发起夜袭,小人不愿对战花知寨,被秦统制抓了,明日要将拿小人祭旗!”
“郑三五,你真是一条好汉!我这就救你出去!”
花荣说着,扶起郑三五,就要往外走。
这时,花荣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冰凉,竟是一把短刀。
“花知寨,对不住了!”
“郑三五,你……为什么?”
“花知寨,你太天真了!你一个反贼,还问我为什么?
告诉你又何妨?秦统制许我一个副都头,我当然就——弃暗投明了!”
当时,秦明告诉他,花荣虽对他有恩,但现在是反贼,跟着他,全家都得陪葬。
见到秦明凶狠的目光,郑三五只得答应。报恩与保命,他只能二选一!
郑三五冷冷地对花荣说道:“走吧!见秦统制去!”
花荣被他夺了刀子,无法反抗,只得先顺从。
“花荣,果然是你!”
见到花荣,秦明显得十分淡定,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郑三五应和道:“秦统制真是料事如神!小人不负所望,抓获了这个反贼!”
花荣诧异地问道:“秦统制,你就那么肯定,我一定会来?”
“你若是不来,那就不是你花荣了!”
秦明哈哈一笑:“你这人一向义字当先!本将军抓了郑天寿之后,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你来投!”
花荣这才发现,郑三五穿着郑天寿的衣服!
这一下,花荣全明白了:秦明选择让郑三五来抓自己,无非就是逼迫他们站队,给他交一个投名状。
还有那个慕容老贼,让自己的旧部跟着秦明来打清风山,恐怕也没安什么好心!
“抓刺客的戏,也是你自导自演的?”
“那还用说吗!”
郑三五猥琐一笑:“秦统制就是要让你觉得,刺客已经被抓,你安全了。
这样,我才能出其不意将你拿下!”
“好你个阴险狡诈之徒,去死吧!”
趁着郑三五得意忘形之际,花荣冷不防一个转身,推开架在脖子上的短刀,铁拳一摆,砸在郑三五鼻子上。
只听一声惨叫,郑三五的鼻骨塌陷声如核桃碎裂,顿时血流如注。
花荣一把抢过短刀,一把揪住郑三五的头发,一刀割断他的的脖子。
郑三五双手捂着脖子,喉咙里咕咚作响,却说不出话来。
花荣又一刀捅在他的胸口,冷冷说道:“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郑三五眼睛不甘地瞪着花荣,身体摇摇坠地。
秦明不费吹灰之力就擒获了花荣,本来非常得意。
没想到,花荣竟然一个反手就杀了郑三五。他想要阻拦,却来不及了!
“好几个花荣,竟敢当着本将军杀人!”
秦明怒火万丈,抄起狼牙棒,一棒砸了过来。
花荣不敢硬接,只能躲闪。这时,已经倒地的郑三五抱住了他的大腿。
花荣一脚踢开郑三五,秦明的狼牙棒也到了。
若不是秦明手下留情,这一棒下去,花荣非死即残。
“花荣,本将军念你人才难得,再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花荣一声冷笑:“将功赎罪?秦统制,宋公明是我兄长,就不劳你费心了!
花荣至今还没学会,背叛两个字到底应该怎么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倒是你秦统制,我倒要奉劝你一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花荣就在鬼门关等着你!”
“你……”
秦明怒目圆瞪,一棒砸在桌案上,将桌案砸得粉碎。
木屑卷起一阵狂风,震得帐幔哗哗作响。
“给我拉下去,好生看管!待抓了宋江,一起押回去!”
几个亲兵涌上来,将花荣绑得严严实实,嘴里塞了破布,与郑天寿关在一起——
又安排几个贴心之人守在营帐中,以确保万无一失。
花荣蜷缩在冰冷的地上,麻绳勒得手臂生疼。
想起宋江在山寨上孤苦无依,他不由得泪流满面:哥哥怕是在寨门望穿了眼……
公明哥哥,花荣无能,非但不能救出郑天寿,自己还被奸人所害!
你和燕寨主一定要闭关死守,千万千万不要来营救花荣!
五更时分,花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身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随后就是几声闷吭,似乎是看守被打晕的声音。
花荣忖道:难道是公明哥哥派人来救我了?
这时,他感觉有一只手摸到了身上。
那只手扯出塞在他嘴里的布团:“花知寨,我来救你了。”
这声音,花荣听着十分耳熟,心中不由得一阵惊喜:“周义,怎么是你?”
周义是花荣的另一名队正,颇有几分勇力。因打抱不平,失手杀了人,被仇家追杀。
命悬一线之际,是花荣出手相救,并收留了他,一步一步提拔为队正。
“花知寨,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周义岂是那种恩将仇报之人!”
刚解开绳索,外面传来巡逻兵的脚步声,两人赶紧屏住呼吸。
巡逻兵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周义压着嗓子回答:“好着呢!”
巡逻兵没有发现异样,渐渐远去。
好一个周义,果然没有白救你!
花荣舒展了一下酸麻的手脚,又解开郑天寿身上的绳索。
“花知寨,救命之恩,小人感激不尽!”郑天寿就要跪下去给花荣磕头——
周义小声催促道:“花知寨,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赶紧走吧!”
花荣关切地问道:“周义,放了我们,你自己怎么办?”
“花知寨,你别管我,我自有办法!快走!”
花荣和郑天寿拱手告别,悄悄地溜到鹿角边,翻身出去。
走了不到一里路,只听军营内传来一阵阵呼喊声。
不多时,营门打开,十几个骑兵打着火把追了出来。
还是被发现了!花荣和郑天寿大吃一惊,顾不得担心周义的安危,没命地往树林中跑去。
就在这时,前面暗影里窜出一个身穿夜行衣,手持钢刀的汉子。
花荣和郑天寿手无寸铁,只叫得苦: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