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被她看得后背发毛，有点怂了，只好主动提出条件。
“那...那你答应我，听完这个秘密后，不准生气，不准打我，嗯......还有不准咬我，我就说。”
叶妍顿时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他，忽然脑洞大开，恼怒地反问道：“好啊你！陈默！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说着，她开始在他怀里剧烈挣扎起来。
陈默暗道不妙，这剧情怎么不按他想的发展？
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天天都跟你在一起，我哪有机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啊？”
“吼！你的意思是，没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可以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叶妍却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眼睛瞪得更大了。
陈默瞬间哑口无言，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一直以来都是他逗得叶妍团团转，这下好了，引火烧身了。
为了避免误会扩大，他只好赶紧坦白从宽。
“不是不是！哎呀，我就是想说......刚才...刚才那个‘有人’，其实...其实是我骗你的...根本没人过来......”
叶妍一听，自己刚才那么丢人的反应居然全是基于一个谎言，顿时怒火中烧，挣扎得更加剧烈了，还气呼呼地威胁起来。
“陈！默！你现在立刻把我的手松开！我还能考虑下手轻点！你越晚松，等会儿后果就越严重！”
“我没开玩笑！你给我松手！”
陈默看着她真上头的模样，有些为难，抱也不是，松也不是。
叶妍见他不为所动，气得脑袋往前一凑，就作势要撞他。
陈默吓得赶紧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手。
手刚一松开，陈默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完了，这顿“毒打”是跑不了了。
果然，下一秒，如雨点般的粉拳就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胸口、肩膀和胳膊上。
这回叶妍是真没留力气了，虽然她是女孩子，力气相对较小，但陈默完全不设防，还是觉得被打得生疼。
他立马想到老办法，直接张开双臂就想把叶妍紧紧抱住，用自己宽广的胸怀让她冷静下来。
岂料，他刚张开手臂，叶妍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她反应更快，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对准手腕内侧，低头张开嘴就咬了下去！
“嗷——！”
陈默疼得瞬间缩了一下，但已经晚了。
手腕处传来清晰的痛感，让陈默知道叶妍这次是真的气急了，下嘴没留情。
他不敢强行收回手臂，怕伤到她，只能咬着牙硬忍着。
同时，疼痛之下却令他脑海更加冷静。
陈默心里也猛地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似乎真的有些过火了，总是以逗她、看她各种反应为乐，却没有把握好分寸，忽略了她的真实感受。
玩笑开得太过，就变成了伤害。
正当他心中充满懊悔时，突然感觉手臂上的痛感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湿润的、温热的触感。
陈默低头一看，心里顿时慌了。
叶妍哭了。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他的手腕上，也砸在他的心上。
陈默慌忙用另一只手臂紧紧抱住她，刚想开口道歉，就听见叶妍反而更紧地搂住了他的腰，然后把脸深深埋在他胸口。
压抑的、委屈的哭声闷闷地传了出来。
很快，陈默就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料被泪水浸湿了一片。
此时的陈默心里又慌又痛，充满了懊悔。
他这才明白，自己以为无伤大雅的玩笑，却一次次地消耗着叶妍的信任和安全感，让她感到不安和委屈。
他紧紧搂着叶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觉得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
时间在叶妍压抑的哭泣声中缓缓流逝，夕阳渐渐西沉，在天边渲染开一片橘红色的暖光。
水库边的风也带上了些许凉意。
怀里的叶妍终于哭累了，哭声渐渐止歇，变成了一阵阵轻微的、控制不住的抽噎，身体也随着一颤一颤的。
陈默这才极其轻声地叫了一声：“妍妍......”
他想低头看看她，却发现叶妍把头埋得更深了，显然是不好意思让他看见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狼狈模样。
陈默只好一手继续搂着她，另一只手有些费力地从自己的斜挎包里摸索出一包纸巾，小心翼翼地递到怀里。
叶妍不客气地接过，然后传来一声浓重鼻音的命令。
“你...你不准低头看！”
“好好好，我不低头，我不看。”
陈默忙不迭地答应，他一边说着，一边老老实实的把头仰得高高的，看向远处被夕阳染红的山尖。
怀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擦拭眼泪和擤鼻涕的声音。
陈默仰头仰得脖子都有些酸了，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妍妍...好了吗？我可以低头了吗？”
“......”
叶妍没有回答。
陈默心里猜测她大概收拾得差不多了，但又不敢贸然低头，只好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
“那个...妍妍啊，我能低头了吗？脖子有点酸了......”
这话换来的是怀里女孩一记没什么力道的粉拳，轻轻捶在他胸膛上。
陈默心里立刻有数了，这代表她的气消了一些
但他还是再一次，用更温柔的语气确认道：“妍妍，我现在可以低头看看你了吗？”
“......随便你。”
陈默这才如蒙大赦般缓缓低下头。
怀中的女孩眼睛和鼻子都哭得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脸颊上有着浅浅的泪痕。
她微微嘟着嘴，眼神里还残留着委屈和一丝不好意思，看起来楚楚可怜，又让人心疼得要命。
看着叶妍这副模样，陈默心里难受极了，充满了愧疚。
他知道都是因为自己不知轻重，一次次地骗她、逗她，才把她弄成这样。
他之前还觉得谈恋爱逗逗对象是情趣，现在才明白，自己完全搞错了分寸，根本不知道什么玩笑该开，什么玩笑会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