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宋红鱼真的是贺连宁的女儿,宣武三十年时,贺连宁已死。
贺连月若是知道宋红鱼是贺连宁的女儿,应该早就将她赎出来好生抚养才对,为何会在秦楼秘密见她?
陆宝儿猜,或许宋红鱼的身份见不得光。
又或者她们密谋的事情不能为外人所知晓。
还有,宋红鱼的母亲是谁?
为何她悄无声息地生下了贺连宁的孩子?又为何会让自己的孩子沦落风尘?
更多的谜团笼罩下来,陆宝儿不禁觉得脑袋生疼。
“顾叔,关于宋涟漪,你们还知道什么吗?比如说她以前是哪儿的人?从秦楼离开后去了哪儿?以何谋生?”
顾九平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
“我当初只是奉命为她造了一个良家户籍的身份,别的事情义父没有说,我也不会问。”
陆宝儿无奈地低头:“好吧!”
“多谢顾叔,屈叔告知我这些!”
“此去边关路途遥远,还望二位叔叔珍重!”
顾九平和屈沉焰微微颔首示意。
临走前,顾九平忽然叫住了陆宝儿:
“丫头,你今年多大了?家中父母可还在?”
陆宝儿脚步一顿,回答:
“今年十八,父母……还在。”
顾九平闻言眼底似有一丝失落划过。
“顾叔为何问这个?”
顾九平微微摇头:“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
陆宝儿以为他是猜到了自己和宋红鱼的关系,便也没有深究。
回去的路上,天黑了。
林刀策马带着陆宝儿,陆宝儿趴在马背上,睡得倒是很香。
梦里,她隐约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站在雾气中,看不清模样,只隐约能辨认出是个女子。
“你是谁?为何进我的梦?”
对方没有说话,只向陆宝儿伸出手,引她往前走。
陆宝儿追过去,好不容易来到那人面前。
她看清了背影。
这是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她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脸。
就在陆宝儿要走到她面前时,她忽然消失了。
眼前的雾气也随着她的消失而不见。
混沌的空间扭转,眼前忽然出现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那是一扇朱红色的大门,陆宝儿认得。
那是宣正门,但这里的门上没有那些血点。
门口站着一个男子,他背对着陆宝儿,雪白的衣衫被鲜血染红.
他受了很重的伤,手中的剑撑在地上,粘稠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
而他周围还有无数弓箭手瞄准他。
看见这一幕,陆宝儿莫名地开始慌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紧。
那个人撑起身体,讽刺地看向四周,随后将手中的剑抵住自己的脖子:
“皇兄,我从未想过与你争那个位置,但父皇既要以我为石,磨你这把刀,我也只能应了。
可我妻儿无辜,望我死后,你能念及往日兄弟之情,放过我的妻儿,臣弟在此,谢过了!”
说完,他便用力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鲜血喷溅而出,洒在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上。
“不要!!!”
陆宝儿瞬间被惊醒。
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凝云居了。
松云和阿仇闻声走进来。
“姑娘,您是做噩梦了吗?”
陆宝儿喘着粗气,额上已经遍布冷汗。
松云端来一杯茶递给陆宝儿,陆宝儿接茶时发现自己的手竟在颤抖。
想起刚刚的梦,陆宝儿只觉得心脏疼得紧。
那个人应该就是晋王李云舟了。
可她为什么会突然梦到他呢?
陆宝儿喝着茶,心却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这时,林刀走了进来,用帕子替陆宝儿擦了擦头上的汗。
“松云,阿仇,你们先回去睡吧,我陪着宝宝。”
“嗯!”
两人离开后,林刀轻声问:
“宝宝,你梦到什么了?”
陆宝儿说:“是晋王李云舟,我梦见他在宣正门被杀时的样子了。”
“梦中还有个女人,我没看清她的模样,是她引我去看的。”
“林林,你说我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会不会是欣儿的死与晋王有关?”
“可是不对啊,我至今都未发现欣儿和晋王有什么关联?
还有那个女人是谁?她出现在我梦里,引我看见晋王自尽的一幕又是为了什么?”
眼看陆宝儿越来越激动,林刀忙道:
“想不通咱们就先放一放!”
“放一放,好好睡一觉,睡饱了才有精神思考。”
林刀抱着陆宝儿,轻轻拍着她的背:
“乖!咱们睡觉!”
林刀一边拍一边哼唱着柔柔的歌声。
这歌声很熟悉,陆宝儿好像在哪儿听过,但又不太记得了。
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人也越发困倦。
不多时,眼睛就闭上了。
林刀看陆宝儿睡熟了才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他也没走,而是就地坐下来,倚在床边闭目养神。
后半夜陆宝儿睡得很香。
第二天早上,她神清气爽地起床,洗漱完吃早饭。
然而不多久,祁慕和周玉还有李怀霖就急匆匆地跑进来。
“宝大师,大事不好了!”
陆宝儿抬头看着火急火燎的三人,问:
“火烧屁股了?”
“不是!比火烧屁股还着急!”
陆宝儿:“发生什么事了?”
祁慕愤愤地咬牙道:
“皇上……皇上要纳你为妃,传旨的太监都在路上了!”
陆宝儿舀粥的手骤然一顿,但片刻后就恢复了镇定。
“我知道了!”
祁慕急得跳起来:“什么叫你知道了!”
“陆宝儿,难不成你想进宫为妃吗?”
陆宝儿淡定地回答:“不想。”
祁慕:“那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陆宝儿:“皇上下的旨,若是着急有用,你不是已经在替我急了吗?”
祁慕烦躁地挠了挠头发:
“话虽如此,但也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我们想想办法,皇宫那是吃人的地方,你不能进去。”
陆宝儿抿唇一笑:“那六爷有什么好主意吗?”
祁慕皱着眉道:
“要不……要不爷吃点亏,就说你和爷已经有婚约在身了,皇上总不至于夺臣妻吧!”
闻言,陆宝儿抬起筷子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道:
“馊主意!你也不想想皇上为什么要突然纳我为妃?”
“废话!他肯定是见你聪明又漂亮,才起了歹心!”祁慕一本正经道。
此话一出,除陆宝儿以外的所有人都纷纷看向他。
六爷,你确定这话不是在说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