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淡若水的笑音。
可却让蒙面三人毛孔倒立,他们望着赵琰,他微微歪头,月光泄在他润玉般的脸上,径直透出股寒凉。
“一起上!”
蒙面头人喊话。
三人面色扯成一股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们一边抽出脚上刚磨去锈迹的匕首,一边朝赵琰冲去。
黑面巾上,浓粗的眉头,带着锐利的杀气。
赵琰打扇一笑,“有趣。”
“嫂嫂,你可站稳些。”他回眸,盈笑看着叶槐安。
丝毫不在意背后,那些抡着胳膊,步步逼近的人。
叶槐安微怔。
话落时,清风顿起。
角落旁,桃花树上三两片桃花,随风而落。
跌落在叶槐安的眼帘。
皎皎如月的白衣男子,在飞花中闪动身形,他手中的折扇,如棍子。
赵琰轻轻一挥,就蓄起了厚风。猛击在蒙面人们的四肢上。
断了他们的手,也断了他们的腿。
因剧痛而猛暴起的三双眼珠,僵死的瞪着赵琰唇角的笑。
迅即,三人无力的残肢,拉坠着他们沉重的躯干,“嘭!”
沉响倒地。
“世子,留活口。”叶槐安看着被赵琰踩住胸口,而猛咳血的蒙面头儿。
“我有话要问。”叶槐安急忙补充道。
赵琰睨了眼,白靴上咳出的血迹。眉头轻蹙,眸光中闪过一丝嫌恶,“嫂嫂,只管问。”
他凝笑。
抬眸,静望着来到身侧的叶槐安,“他死不了。”
倏尔,月眸半松。
赵琰克制住脚下的力道,免得人真死了。
“你受谁雇佣?”
蒙面头儿冷剜着叶槐安,牙咬得死死地,没有想要脱口的意思。
“嫂嫂,在问你话呢。”赵琰碾了碾他碎掉的胸膛。
顿时,他嘴中的血疯涌出来。
打湿了他脸上的黑巾,赵琰没有手脚,而是不动声色的加重力道。
他靴子漫上了血痕。
“我说......”
叶槐安见状,忙道,“世子,能否脚。”
“好。”
蒙面头儿充血的眼珠,这才紧紧平息,叶槐安长呼了口气。
她还不想,人还没说完话,就死了。
“是...姜小姐...雇我们来的。”蒙面人结结巴巴磕出了话。
叶槐安两眼一沉,又问,“她雇你们来是干什么?”
蒙面头人咳了许久,呕出黑血,昏死了过去,答不了一点话。
叶槐安睨了眼赵琰,没想到他下手竟然这么重。
赵琰无辜耸肩,挑了一个伤势较轻的一个,“你来回答。”
那个被点的蒙面人一惊,双眼扑闪,“是要我们,把叶娘子你绑走。”
“然后...然后...”
在赵琰的凝视下,那人打了抖索,颤声的将后面的话给补上,“然后叫我们欺辱叶娘子,让叶娘子在这府中,再也呆不下去。”
叶槐安眉头紧皱,还没来的及说话。
“啊!”
一道惨痛的叫声就盖了出来。
赵琰收扇,弹掉上面的血。月眸中的戾气,侧避开了叶槐安的视线。
叶槐安看着被扇子打断脖子的死尸,心中复杂。赵琰为什么这么生气?
剩下的那人,看着死去的兄弟,心底一阵发虚。
“娘子,你没事吧?”雀儿在墨书的帮助下,才远调来了一群侍卫。
“无碍”叶槐安看着地上的蒙面人们,沉吟片刻,“帮我把这些人押去京兆府,报官!”
赵琰静听。
“就说,扬州表小姐姜若蓉伙同贼人,蓄意玷污表嫂清白。”
“遵命。”为首的侍卫抱拳,挥手,架走了三人。
“竟然是表小姐派来的人。”雀儿吃惊大呼,“娘子,怪不得今夜府中的人都不在。”
叶槐安冷笑了下,“都不在。”
她不相信姜若蓉有这个本事,让李戟他们都出府,想来她的背后肯定是有人指点。
至于那个人是谁,叶槐安也不难猜出。
“雀儿,你帮我在府外侯着,若是京兆府的人来了,你就帮我接待。”叶槐安抿了抿唇,斟酌道。
“娘子,那你?”
叶槐安望着凌乱的祠堂,“自然是,继续跪祠堂了。”
赵琰听着叶槐安的安排,不禁笑出了声。
叶槐安这才想起来,赵琰还在这,“世子,多谢。”
她郑重地朝赵琰道谢。
“嗯?”
赵琰一愣,脸上的笑意有些局促。他原以为,今日被他惹恼的叶槐安不会给自己好脸,没曾想。
忽而,赵琰低头一笑,眸光锃亮。
“世子,能否请你陪我丫鬟一同去。”叶槐安煞是认真道,“这其中事由,世子也了解,到时,京兆府人来了,也好有个主事人。”
赵琰细看着叶槐安眉宇中的无奈,心头一动。
“世子?”叶槐安逼了句。
他正欲应下,却将那到嘴边的字给咽下,眼眶默默蹙紧。
“此事,可为难?”
叶槐安眼神炙热。
赵琰眸底暗沉,察觉一丝异样。她似乎想要支走他。
“若是,不行那就算了。”叶槐安用极为可惜的语气道。
“雀儿,若是大人们来了,你可得仔细回话。”叶槐安虽是嘱咐着雀儿,可眼神却在留意赵琰。
一旁的墨书,不解的挠了挠头,世子怎么连这个忙,都不愿意帮叶娘子。
忽然,赵琰像是思考了许久,终于开口,“嫂嫂,放心。这忙我自然是会帮的。”
叶槐安一听,眉头豁松,“那如此,便就有劳世子了。”
语调中带着难掩的开心,但马上沉了下去,朝赵琰自然一笑。
赵琰月眸一紧,唇上的笑浓厚了起来。
果然,有猫腻。
叶槐安没有踌躇,“那我就先进去了。”
祠堂的门,被叶槐安重合了上去。她靠在门上,肩头的力慢慢泄下。取出先前叫小乞儿买的药包,目光深沉。
这或许,是爹爹在天有灵。所以特意给她送来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一定会,好好把握。”
幽静的祠堂中,喃喃的细语,笃定地在四周敲响了起来。
叶槐安的眸子,噌出亮光。
里面灼灼烧着被压制的烈火。
等了许久,叶槐安才重新打开祠堂的门,院子中空空无人,只有阴森的血痕像张大网笼住了泥土。
叶槐安踏了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