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和林姨说起话来,嘴还甜的不行,轮到他这儿,就好像什么花言巧语都说不出来了,只会跟个小鹌鹑似的,一下又一下啄着他的嘴角。
这叫哄的什么人?
但就是这拙劣的哄人技巧,也确实缓和了不少叶嘉淮的脸色。
叶嘉淮挡住她亲上来的红唇,抬手拧了下她脸颊的软肉,一道红印立刻浮上肌肤。
他和她算起账来,“明知道容易头疼,头发也不吹干?”
都关心她了,气应该也消得差不多了吧。
这么想着,应筠的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停下亲吻的动作,回嘴说:“那我没找到吹风机嘛,衣服也没有,好冷的。”
叶嘉淮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她的脑门,用手掌贴了贴她冰凉的手臂,拧眉将人抱了起来,往床边走,“谁让你往次卧跑的,给你准备的衣服都在哪儿,不清楚?”
在主卧的衣柜里,她当然清楚。
应筠乖乖搂紧他的脖子,说:“那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以为你睡了呀,不是怕打扰到你休嘛息。”
小姑娘身上的反骨还不是一点点,不论他说什么,这张嘴总有话在等着你。
接吻的时候,倒不见得她这小舌头有这么灵活。
叶嘉淮定住脚步,垂眸,冷眼扫向她。
应筠见他脸色又不好了,生怕叶嘉淮在这半途中直接松手将她给扔下去,忙将胳膊环得更紧,转移话题说:“你别训我了,我好渴,想喝水来着。”
还支使起人来了。
叶嘉淮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祖宗,等着,去给你倒。”
什么称呼嘛。
应筠的脸红了红,也不好意思一直使唤他了,掀开被子想要下床:“你放在那儿,我自己倒就好了。”
“躺好。”叶嘉淮用教导主任式的口吻叫停她的动作,去衣柜里拿了睡裙丢给她,又转身去帮她倒水。
抛来的衣裙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应筠趴着抓到床尾的睡裙,快速缩到被子里换衣服。
所幸她从小历练了很多回窝在被子里换衣服的技能,她尽可能快地换好。
叶嘉淮转身的时候,浴巾在与被子摩挲的过程中被踹到了地面,两根真丝的肩带也安安稳稳地挂在了她的锁骨上,发丝历经一番“磨练”,在头顶炸成朵花。
状态有些狼狈,但眼神却是不变的清澈干净,清泠泠的目光投过来,貌似松间明月般。
这么干净水灵的小人儿,唯有锁骨那儿,还残留着几抹红痕,是方才他留下的印记。
水杯递到应筠手中,她道了声谢,仰起修长的脖颈,“咕嘟咕嘟”地喝下去,一滴也不剩。
叶嘉淮莫名也有些渴了。
应筠的余光瞥到他晦暗的视线,心突然打起了鼓。
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到沉默中,应筠紧握着杯子的指尖略有些发白。
默了几秒,她将杯子递还回他手中,回避着他的视线,起身闷着头想要逃开:“谢谢你啊,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去次卧……”
叶嘉淮拽住她的手腕,不急不缓地将被子放到床头,拦腰将人抱到腿上,轻薄的衣衫贴上来,丝毫挡不住他身上烫人的温度。
“人哄到一半就想跑?”他哑声问,“我说我不生气了?”
应筠坐在他身上,只觉得好烫好热,她不自在地敛着眸,喃喃嘟囔道:“你好难哄啊,叶嘉淮。”
“谁惹的?”叶嘉淮问。
我,应筠在心里默默想。
她也没那么没良心,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在的。
应筠讪讪地弯了下嘴角,转过身去,伸手去戳他下巴上那处许久未见的凹陷,“笑一下嘛,你笑起来好好看的。”
不明缘由的,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叶嘉淮的眸色更为晦暗了。
又……怎么了?
叶嘉淮捉住那作乱的指尖反扣到她的身后,问:“很喜欢酒窝。”
应筠没能挣开他的禁锢,没心没肺地点点头说:“喜欢啊。”
“前男友脸上也有。”
不是问句。
应筠瞠目结舌地问:“有……你……怎么知道的。”
叶嘉淮冷笑一声,又问:“那阿筠说说,我是什么类型,他又是什么类型?”
酒醉后的记忆就如同一支已经所剩无多的牙膏一般,总是踩一脚,就冒出来一点。
应筠脸色僵硬,俨然是都记起来了,她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地说:“你大人有大量……不能和……醉鬼一般见识的,对吧。”
见叶嘉淮不答,应筠又急匆匆地往他唇上印了一口,向他保证说:“我现在就只喜欢你这个类型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应筠所说的,的确都是她眼中所见到的叶嘉淮,至于霸道,爱捉弄人这些没那么优质的词语,她就很有眼力见的自动忽略了。
叶嘉淮还是不说话。
应筠有些着急了,怎么还哄不好了呢。
手又被反扣着,还不能去抱他。
应筠急躁地将嘴巴送上去吻他,亲亲他的唇瓣,又亲亲他的喉结,说:“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她顿了顿,语调放缓了些,不再单纯只是为了哄人,凝着他的眼睛,羞赧地倾诉出自己的心声:“叶嘉淮,我……我喜欢你啊。”
明知不能喜欢的,还是喜欢了。
叶嘉淮脸上硬朗的线条终于被女孩子家似水般的柔情给感化,舒展开,展露出一点惑人的笑颜。
他倾身吻下去,说:“我也喜欢你。”
到这把年纪了,反倒越活越回去了,再多的花言巧语,也比不上小姑娘一句羞羞怯怯的喜欢你更让人热血沸腾。
夜空晴朗,月色靡靡下,女孩子光洁的身体上布满了情动的红潮,轮廓边缘渡着一层柔和的白光。
应筠抬起手臂捂住自己的眼,齿贝轻咬着唇瓣,一声声嘤咛溢出,身体的主动权早已不受她的控制。
他作恶似的轻咬了咬树梢上的梅果,听得一声埋怨的惊叫,“叶嘉淮!”
男人勾起嘴角,去安抚她快要渗出血来的红唇。
他说话的语调与指尖的动作如出一辙的不疾不徐,问她:“阿筠,可以吗?”
真的是好坏的一个人,明知故问!
好像难耐的只有她一人。
她都已经这样了,还问她可不可以,他难道不知道吗?还是她说不可以他就会停下!
应筠试图并拢膝盖,赌气说:“不可以!”
叶嘉淮没给她这个机会,吻了吻她的唇,笑说:“不可以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