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骆宝时早早等在柳为宁家门口。
看到柳为宁收拾妥当走出来,骆宝时上前笑着打招呼,“带你去吃早饭?”
柳为宁愣了一下,也笑了,“你怎么也起这么早,费教授呢?”
不知道昨天是不是提到了费舜东的伤心事,居然大中午的,他就喝了好几瓶啤酒,直接醉倒在房间里,一觉睡到了今早上。
骆宝时本来还想带柳为宁去吃晚饭,这下彻底出不了门。
气得骆宝时给费舜东拿毛巾的时候,直接将湿毛巾扔到了那张令人讨厌的脸上。
“你昨晚吃的什么?”骆宝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费舜东昨晚喝醉了,我走不开,也就没过来带你去吃饭。”
柳为宁闻言乐了,“费教授居然喝醉了?他什么酒量,喝了多少就喝醉了?”
“我昨晚吃的干粮,上火车的时候买了不少,还没吃完。”柳为宁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饼子,递给骆宝时,“喏,本来是想当做早饭的,你要吃吗?”
骆宝时毫不犹豫地接过来,拿在手上以后对柳为宁说:“不吃干粮,带你去吃点热乎的。”
等柳为宁和骆宝时从粥店出来,把汽车开到招待所门口,看到费舜东已经坐在大厅里,和两名男同学聊得正欢。
看到柳为宁从车上下来,几人背着包走了出来。
费舜东朝骆宝时挤挤眼,“起来看到你不在,就知道你找小柳同学吃早饭去了。”
“看我多有眼力见,自己过来,还带着熊林他们吃了早饭。”
骆宝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要不是你,昨晚我们本来还准备吃接风宴的。”
熊林两人对望一眼,听说深市这边,做的都是粤菜,痛失聚餐机会的熊林忍不住瞪了费舜东一眼,碍于他是带队老师,再愤怒也只能在心里吐槽。
骆宝时把他们带到自己的仓储中心,看到里面一个个高耸的大仓库,柳为宁忍不住问:“骆宝时,这些仓库都是用来装什么的?”
骆宝时嘴角噙着笑,一直保持着和柳为宁并肩而行的速度,“有玉米,大米,还有大豆……都是市面上常见的粮食。”
“从哪里运往哪里?”柳为宁摸着外壳,好奇地追问。
“这里主要是一个中转站,从外国运到国内的,还有国内南北方的转运运输,都从这里走。”
柳为宁在心里估了一个数目,小心翼翼地垫脚,靠近骆宝时。
看到柳为宁的动作,骆宝时下意识地弯腰低头。
一股皂角的清香扑面而来,骆宝时忍不住红了耳根。
“收购这些粮食是不是需要很多钱,几十万吗?”
骆宝时微微偏头,能看到女孩子白里透红的皮肤,长长的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灵动的眼睛里,倒影的全是自己有些呆愣的表情。
骆宝时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像是要从胸腔里鼓出来一样。
两个人这才意识到,这亲密无间的距离太近了。
柳为宁退后一步,红着脸垂下头。
骆宝时轻咳一声,缓解了尴尬,“不止。”
“什么?”柳为宁没反应过来。
“不止几十万。”骆宝时恢复了平常冷静自持的模样,“上百万。”
微微上翘的嘴角,泄露了他从不外露的骄傲。
骆宝时自己也觉得奇怪,前世今生,挣钱对骆宝时来说,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所以跟人谈起金钱时,在骆宝时眼里,都只是一串数字,没有太多具体的含义。
到最后,骆宝时替养父还愿时,甚至都准备好了一张几百万的银行卡。
他想把这张卡交给柳为宁,作为柳家最后一个还活在世上的人,曾经帮扶养父的情谊,是值这笔钱的。
只可惜,那张银行卡最后并没有交到柳为宁手里。
……
骆宝时垂眸,听说王应常也被关起来了,这一世,得想办法让他在牢里待得久一点。
柳为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数字,捂着嘴,眼里的目光全是崇拜和敬仰,“骆宝时,你怎么挣到这么多钱的?
多吗?
骆宝时只觉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还没能功成名就回到京市,自己手里的公司,暂时也不能把总部搬到京市去,不能和柳为宁共同生活在一个城市里,让骆宝时度日如年。
走在他们身后的熊林,自然也看到了柳为宁同学和这位骆教授的亲昵互动。
熊林越走越慢,只觉得自己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费舜东走回来,用力拍了拍熊林的肩膀,“熊林同学,打起精神来!”
“感情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先把自己的人生过好,才有可能在下一次遇到真爱的时候,主动出击,对不对?!”
熊林抬头,怔怔地看着一脸真诚的费舜东,莫名地就被鼓励了。
他用力点点头,追上了柳为宁和骆宝时的步伐。
悠悠跟在后面的费舜东没说的是,小柳同学哪里那么好追,没看骆宝时十几岁就惦记上了吗。
费舜东觉得,骆宝时就像西方玄幻故事里的恶龙,守着自己好不容易看到的奇珍异宝,根本就可能给外人一点点可乘之机。
他十几岁就认识柳为宁了,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小柳同学划进了自己所有物的范围,别人还想插手?
那费舜东只能在心里默默给不长眼的人点蜡了。
要不是看在熊林是个优秀上进的学生,费舜东才不会大发慈悲地提醒他。
一行人走到装卸车间,看到来来回回的推车跟蚂蚁搬家一样,熊林好奇地问道:“骆教授,这些都是靠人力来搬运吗?”
骆宝时点点头,不无遗憾地说:“现在技术还不成熟,想要完全机械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正好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在跟仓库主任说着什么,看到骆宝时来了,几个外国人直接走到骆宝时面前,将单子递了过来。
费舜东对柳为宁几人说:”跟过去看看,正好锻炼一下你们的听力。”
几名学生对视一眼,走到骆宝时旁边,安静地听着他和外商之间的对话。
费舜东站在人群之外,慢悠悠地打量着骆宝时的仓库,再一次感叹自己当初真是有眼光,能够交上骆宝时这样的朋友,后半生简直是吃喝不愁啊。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深蓝功工服的女同志推着小车,走到费舜东身后,“同志,麻烦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