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杨清木就忙了,她得配合官方测试“祭祀”与“香火值”之间的关系。
经过几次测试发现,不管是大型祭祀活动,还是老百姓自发的祭祀活动,都会增加香火值。
因为体量的关系,大型活动的祭祀活动香火值更高;但从人均来算,似乎还是老百姓自发的祭祀活动更有性价比。
他们推测,因为是老百姓自发的祭祀活动大部分都是出自本心,不像大型活动,有的人是被官方安排过来的,免不了有些人滥竽充数。
【香火值:7566】
【香火值:7567】
【香火值:7568】
【香火值:7569】
……
看着香火值一点一点增加,杨清木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只是她这种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杨意远忽然一脸惊慌地跑了过来。
“清木姐!广文轩出事了!”他的额角沾着汗水,喘得像条离水的鱼。
“广文轩?”杨清木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
“就是……就是四哥啊!”杨意远抓住她手腕,指尖都在抖,“我知道你不想和广家人扯上关系,可四哥是无辜的。你收留了我以后,还是他劝我不要拿广家的事情麻烦你,毕竟你没享受过广家的好,广家也没资格要求你做什么……”
他说广家其他人,他可以不管,但四哥他不能不管。
杨意远扑通跪在地,额头磕在地板上:“清木姐!我求你救救四哥!”
“凭什么?”杨清木后退半步。
杨意远抬头,额角撞出红印,“我这条命是你的!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
“你的命不是用来还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了吗?”
杨意远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你救了四哥,四哥也给你当牛做马,随你姓……”
杨清木嘴角一抽:“……然后三代还宗?”
她可没少上网。
那些入赘的男人,一开始不也说得好听?
结果等人家孩子一生,人家的家产一拿,没过几代就让底下的孩子“三代还宗”了。
真是搞笑!
还谁的宗?
你爸的祖宗是祖宗,你妈的祖宗就不是祖宗了是吧?
“绝不可能!我跟四哥早被广家写进族谱黑名单了,连祠堂都进不了,还还什么宗?”杨意远说道,“我享了你的好,拿了你给的资源,那我就生是杨家的人,死是杨家的鬼,子子孙孙都是杨家人……”
杨清木盯着看了一会儿:“起来吧,广文轩在哪儿?”
杨意远眼里的灰雾瞬间散去:“要城西十八弯,我这就带你去!”
……
杨清木还以为“十八弯”是哪家暗门子。
等踩上盘山土路才惊觉——这哪儿是胡同,分明是条嵌在悬崖上的赛道!
轮胎印在红土上扭成麻花,左边是刀削般的崖壁,右边是深不见底的沟壑。
最险的弯道呈直角嵌在岩壁里,护栏上还挂着半截撞烂的保险杠,铁锈混着诡气凝成的黑冰,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一阵引擎轰鸣从身后炸响,就见一辆改装车擦着杨清木衣角掠过。
轮胎摩擦声尖锐得像指甲刮玻璃,车身险些撞上崖壁时,纨绔子弟竟还探出头吹了声口哨。
“有病!”
杨清木骂了句脏话。
郦鸿晖望着那辆车的车屁股皱眉。
“四哥就是在这儿失踪的!”杨意远指着直角弯道尽头的山洞,“他兄弟说,前天赛车时四哥的车过了‘鬼门关’弯道就没了踪影,连人带车消失得干干净净。”
风从崖底卷上来,凉嗖嗖的。
杨意远说,要是出了车祸,车也应该能找到,还有四哥的尸体……可他们都找过了,什么都不?到,所以才给他打了电话。
他一听这事觉得不对,就找她了。
杨清木盯着深不见底的崖壑,突然问:“报警了吗?”
杨意远一愣:“报、报警?这种事情一听就不对劲,报警没用吧?”
“你连警都没报,你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你四哥的那好哥们骗了你呢?”
“不可能!他跟四哥关系很好,要不然也不会陪四哥赌车了……”
杨清木转过头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等,赌车?!”
杨意远的鞋尖碾着地上的碎石:“广家倒台后,我和四哥的卡就被冻结了……我和四哥一直都是混吃等死,又没有什么来钱的门路,刚好四哥喜欢跟人赛车,所以就选择了跟人赌车……”
“那你呢?你被人骗进了邪教?”
杨意远窘迫了。
毕竟当时要不是被官方给发现了,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真不好说。
但没办法啊,他和四哥都是纨绔子弟,以前就知道吃喝玩乐,反正广家家大业大,又不会缺了他俩吃喝。
再加上大哥、二哥斗得跟鸡眼似的,他俩又不想参与……
最后还是报了警。
因为杨清木已经插手了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很快就从普通案子转成了“特办案”,移交到了杨清木手里。
白天看不出什么情况,他们只能等晚上。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覆上城西十八弯。
方才还喧嚣的赛道陷入死寂,只有崖风卷着寒气凝成的白雾,在轮胎印间蜿蜒成蛇。
杨清木刚把最后一根帐篷钉砸进红土,就见杨意远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牙齿抖得像筛糠:“清木姐,这雾里好像有东西在……在爬。”
杨清木:“……你想多了,我们还没有进入诡异世界。”
觉都没睡,进个屁啊。
搭好帐篷的杨清木左边一个杨意远,右边一个郦鸿晖,一女两男,那叫一个刺激……
杨意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好像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在爬一般。
杨清木本来没事,被他搞得有点心烦:“你到底睡不睡?”
杨意远一个激灵:“睡!”
杨清木嫌弃翻了个身,鼻尖猝不及防撞进一团清冽的雪松香。
月色从帐篷缝隙漏进来,恰好勾勒出郦鸿晖侧躺的轮廓——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陡然凝出蜜色的黏腻。
杨清木后知后觉发现两人距离近得离谱,他领口蹭过她额角的碎发,雪松香混着淡淡的硝烟味往鼻腔里钻,像冬夜里偷融的雪水,凉丝丝地漫过心尖。
他到底用的什么沐浴乳啊?
这也太香了!
要不是身后还有一个人,她都想开口问了。
郦鸿晖有些不太自觉,往旁边挪了挪,却不小心碰到杨清木手腕。
指尖相触的刹那,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郦鸿晖猛然顿住。
杨清木尴尬。
本来两个人的帐篷,现在挤了三个人,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