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的调色刀在画布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群青与赭石混成的蓝漆海鸥凝固在集装箱表面,瞳孔处却始终留着一块空白。叶蓁蜷在画室角落的旧沙发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红绳的绳结,腕上新添的约束带勒痕在晨光中泛着淡红。
“集装箱编号是hZ-2018-080,”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和爸爸笔记本里最后一案的代号一样。”
杜城站在窗前,逆光中警徽的金属边缘割裂了他的轮廓。他想起昨夜国际刑警发来的密报:叶蓁生母的dNA出现在曼谷黑市的器官运输箱上,而那个箱子的封条印着同样的蓝漆海鸥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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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支队的暗潮**
解剖室里,何溶月将叶蓁的药片碾碎在载玻片上,荧光显微镜下显现出细微的激光刻纹——“hZ-080”。她抬头看向单向玻璃后的杜城,法医手套上的药粉簌簌落下:“有人在用抗抑郁药外壳包裹苯丙胺衍生物,长期服用会导致记忆紊乱和自毁倾向。”
杜城的拳头重重砸在钢化玻璃上,裂纹蛛网般蔓延。监控录像里,叶蓁深夜潜入证物室的画面反复播放:她像梦游者般抚摸着雷一斐染血的警服,指尖在左肩弹孔处停留良久,突然抓起裁纸刀划破内衬——那枚藏着胶卷的夹层,连当年整理遗物的张局都未曾发现。
“她的图像记忆症不是创伤后遗症,”沈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画板边缘沾着未干的蓝漆,“是人为植入的神经编码……雷队当年缴获的hZ集团实验档案里提过这种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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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暗夜的博弈**
暴雨中的北江港3号泊位,杜城带队伏击走私船。叶蓁裹着他的警用雨衣蹲在集装箱阴影里,手电光束扫过铁锈斑驳的箱体时突然顿住——那道月牙形划痕与她梦中女人戒指的纹路完美契合。
“是爸爸的战术匕首留下的!”她指尖颤抖着抚过凹痕,“他在标记位置……”
枪声骤然撕裂雨幕。杜城扑倒叶蓁的瞬间,子弹擦过她耳畔,打碎身后的蓝漆海鸥涂鸦。沈翊从货柜顶端跃下,素描本在空中展开,铅笔勾勒出狙击手藏匿的方位。
“九点钟方向,通风管第三节点!”他的吼声混着海风灌入杜城耳麦。
特警破门的轰鸣声中,叶蓁突然冲向被击碎的涂鸦。她徒手扒开剥落的漆皮,露出底下锈蚀的舱门密码盘——雷一斐的警号最后一组数字,在七年后依然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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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迷宫的裂痕**
解密后的舱室内堆满泛黄的实验记录,叶蓁蜷缩在角落翻阅文件,抗抑郁药瓶从指间滚落。沈翊捡起药片嗅了嗅,突然攥紧她的手腕:“这些不是帕罗西汀!是hZ集团研发的记忆干扰剂……”
杜城的手电光扫过文件上一行小字:“实验体080号:叶蓁,五岁,图像记忆强化测试第一阶段。”泛黄的婴儿照片从文件夹滑落,背后的备注刺痛了他的眼睛——“母体样本:林雪,hZ集团首席神经学家。”
叶蓁的尖叫划破死寂。她抓起手术刀划向手臂,却被杜城死死扣住手腕。鲜血顺着红绳滴落,沈翊的素描本在混乱中摊开——满纸都是同一个女人的左手,虎口月牙疤逐渐扭曲成蛇形标志。
“妈妈的眼角膜……”她癫狂般呢喃,“在曼谷黑市的冷藏柜里……编号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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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布上的救赎**
深夜的警局天台,沈翊将调色板上的群青全部刮去。叶蓁裹着杜城的警服缩在他脚边,腕上新缠的绷带渗出淡红。
“画不出来就别勉强。”她将薄荷糖塞进他掌心,糖纸折射的碎光映亮画布一角——那是杜城伏案睡着的侧影,警徽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弧光。
沈翊的笔尖悬停在杜城微蹙的眉间,突然轻声说:“七年前那个女人来找我画像时……戴着和你妈妈一样的戒指。”
杜城在楼梯转角停住脚步,手中捏着国际刑警刚传来的照片:墨镜女人站在曼谷码头,无名指上的蛇形戒指内侧,刻着雷一斐的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