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言想拿回帷幔，结果一抬手，就摸到了他身上去。
哦，方向错了。
又慢慢地摸到他的手臂，再顺着他的手臂摸回来，终于摸到帷幔，取回来给自己套上：“可以了吗，殿下？”
神色再正经不过。
好像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管了……调戏一把，过了把手瘾，姜无言继续往后瘫着不动了。
萧瑾序：“……”
他怀疑她是故意的，这个不守妇德的女人！
她到底怎么敢的啊！眼睛看不见，脸也不要了！
可他没有证据，问就是人家看不见，谁能证明她是故意的？
萧瑾序带着愤慨换衣服，可直到他换好衣服，戴着帷帽的姜无言都静静地靠在那，并没有再趁机偷摸地占他点便宜这类的。
这反而让时刻提防，准备抓她辫子的萧瑾序更加不得劲。
这手也痒了呢，想杀点什么玩玩！
——
两人中途还换了马车，最后停在国公府前。
姜无言跟随着太子殿下下了马车，就听到一道男声急吼吼地过来：“殿下！殿下！快救救我儿啊！”
“英国公！”
萧瑾序扶住几乎要扑到他身上来的英国公：“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萧瑾序，和单独与姜无言相处时的萧瑾序，就像是两个人。
现在的萧瑾序，既矜贵端方，却也温润有礼，既平和仁慈，却也不失威严魄力，是个成熟稳重的储君。
丝毫不见那些或幼稚的、或单纯的、或野蛮的、或暴戾的模样。
姜无言抿了抿嘴。
好家伙，比她还能装。
“太子殿下金安。”英国公补了下礼仪，随即又赶忙道，“太子殿下，您快跟臣进去，臣那夫人快把我儿打死了！”
萧瑾序和姜无言就是为了救卓世子来的，闻言，自然是赶紧跟着英国公进府。
一路上，英国公边为太子解惑：“今儿，皇上派人过来府内‘慰问’，其实就是来调查宫宴那事的，偏巧这时候，府内居然有个婢女跳出来，跪在那两公公面前，让公公救她，说她是伺候世子的，已经被世子折磨得不想活了。她还真当着那两公公的面撸起袖子，上面还真的都是被鞭打出的伤口，这……”
“虽然两位公公将此事暂且压下，只说将那名婢女带走查问，但这事还真是不好说。臣明白，夫人是想拿出个态度，给圣上和其他人看看，可照她打孩子那架势，容儿身子又弱，怎经得起啊！”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主院，还未进去，就已经听到了里头传来的鞭打声，和国公夫人的怒骂：
“娘从小就教你，为人要清正，万不可做那些宵小奸邪之辈，不可仗着自己身份欺民欺奴！你的祖父兄弟可都在天上看着你呢！”
随着他们走进院里，看到国公夫人手执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在卓暮容的背上，还是当着周围的奴仆的面。
卓暮容只着一件白色的里衫，那背部早已被鞭打出了血痕，在白色上格外的刺目。
“夫人啊！夫人别打了！”
国公爷心疼得急急冲上前，挡住了他夫人即将再次落下的一鞭：“不能再打了夫人，再打，容儿真的受不住的！”
姜无言侧了侧头。
她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
此时太子殿下也上前几步，劝道：“国公夫人，全上京谁不知道，您最是刚正不阿，不仅自己眼里进不得沙子，教子也最是严厉？孤与暮容自小相识，最清楚他的为人，断断不信他会做出那些事的，也忘国公夫人，对暮容能宽容则个。”
太子都出面了，国公夫人自然就借着台阶下了。
卓暮容是她如今仅剩的孩子，她怎会不心疼？只是她若不做出样子来，事情真相没出来前，有心人就能让谣言先毁了她儿子！
她要让人知道，她家风清正，她儿子不会是那样的人！
也是想着，万一、万一真查出点什么东西与她儿子有关，看在她已经重重惩罚的份上，圣上能够稍微宽恕则个，留她儿子一条性命！
这会停下，看着儿子背上的血迹斑斑，承受太大压力，急火攻心的她眼一黑，人就往后倒去，幸好被身后的婢女及时扶住。
英国公着急地过去扶住卓夫人：“夫人啊，你这是何苦啊！快，先扶夫人回屋内休息。”
他又赶忙让早就找来的大夫去看看世子怎么样了！
为了掩饰身份，姜无言将她的盲杖收了起来，所以她一直紧跟在太子身后，听着太子故意踩重些的步伐，埋头跟着走。
这会却脱离了太子，朝着卓世子移了过去。
萧瑾序见状，忙跟着过去，假装关心卓暮容的情况——他怕姜无言这个瞎子露出什么马脚来。
姜无言没有盲杖，本就有不适应的慌张，就有种突然不会走路的感觉，又要忍住不能伸手探知周围，所以一脱离太子，她马上陷入失去方向和平衡，不知怎么前行的无措。
这也是她没想到的……
所以，一感知到他的靠近，她想也没想就要拉住他，先是碰到他的背，衣服有些滑，她顺势滑落用手指勾住了他后腰的腰带上。
萧瑾序：“……”
他非但不能发作，还得替她遮挡着点，就这么带着她来到了卓世子身旁。
卓世子还趴在长凳子上，习不了武的他，那身子比他娘还弱，怕是一时半会也动不了，大夫正在给他把脉。
萧瑾序微微俯身，将手放在卓暮容肩膀轻轻推了一下：“暮容？”
他那手劲，估计只有他自己觉得放轻了，反正刚还一点反应没有的卓暮容，这会慢慢地转过脸来，被汗水蒙住的眼睛看了萧瑾序一眼，像在控诉什么。
萧瑾序扯了下嘴角：“没死就好。”
卓暮容翻了个白眼。
大夫此时道：“国公爷放心，世子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将世子送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接下来好好养生便是。”
“那就好！来人，把世子送回……”
“等等！”姜无言厉声阻止家仆来碰触卓暮容，因有点激动，还勒了下太子的腰带。
被勒得往后一仰的萧瑾序：“……”
他往后侧头，咬着后槽牙笑：“怎么了？”
“殿下，”姜无言随意点了个头，当做行礼了，“奴婢跟在郡主身边，平日负责郡主饮食，懂些药理。”
“刚奴婢想替郡主看看世子伤得重不重，却闻到了一股异香，这香与血的味道有几分相似，会被血腥味掩盖，轻易不被发现。”
“太子殿下，国公爷。世子，可能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