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接着说道:“在我上大学的第一年,您去我们学校做演讲,当时演讲结束,是我给您送的鲜花,还拥抱了您,您还记得吗?”乔逸辰疑惑的望着她,努力的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轻轻地摇了摇头。
乔逸辰没受伤前,因为在各个大学里是形象标杆,很多大学都邀请他去做过学术报告。这么多人,他怎么可能会记得住这一个小姑娘?薛宁看着他的表情,失望地说:“您做学术报告的当天晚上聚餐,我们在一个包间吃的饭,饭后还一起去k了歌,您都不记得了吗?”乔逸辰望着她,依旧摇了摇头。
这时的薛宁低下了头,又怯懦着说:“后来毕业了,我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您了。您给小亮招家庭教师,当时应聘的我,我激动坏了,心想着又有机会接触您了。后来我知道您现在在辰星,我就拼命的学习,每天只睡觉3个小时,就为能进入辰星,能看您一眼。可没想到…………”说到这里,她瞬间激动起来,压抑着哭声,双肩抖动着。病床上的乔逸辰这个时候悠悠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薛宁接着说:“在公寓里,我看到您痛苦的样子,实在是心疼。您一直在喊,您的手疼,我就学张助理的样子帮你按摩,我没想到您会这么反感。”薛宁说到这里,乔逸辰的脸上明显的烦躁了起来。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脖颈和额头暴起的青筋。
乔逸辰在病床上烦躁地说,“你说的话,还有你的心意,我已经全部明白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乔逸辰的态度让薛宁有些手足无措。她仍在努力的争取着,“乔总,您让我留下来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她的话瞬间让乔逸辰反感的皱紧了眉,低声说道,“很多事情做过之后是没有回头路的。更何况…………”乔逸辰这个时候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有家庭,有老婆孩子,我很爱她们,何况我还是一个没有双臂的残疾人,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也不值得你做出这样的努力。”
这时的薛宁瞬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向床边走去,急切地说,“乔总,我不嫌弃您没有双臂,我愿意照顾您。”乔逸辰望着她从沙发边快步向他走来,立刻惊恐的曲起双腿向后退去,在他屈腿的同时,右脚上的输液器被他拽出,血管里的血液瞬间滴在白色的床单上,印出片片红色的血花。
张旭厉声斥责,“薛宁!”赶快跑过来之后摁住了乔逸辰出血的右脚。薛宁看着乔逸辰在床上望着她时惊恐的表情,顿住了脚步,低声说道:
“乔总,您告诉我,我怎么做?才能有机会继续留在公司。”
这时的乔逸辰皱着眉对她说,“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拿钱走人,彼此大家还可以留个好印象。还有…………”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以后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生命只有一次。所有人都不值得你拿生命去换取别人的同情。也不要去赌别人的善良……”
薛宁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时的乔逸辰总算舒了一口气,对薛宁轻声说道:
“你是个很优秀、善良、上进的女孩子。在你以后的人生中会碰到一个爱你的同样优秀的男孩子来陪你度过下半生,而不是像我这种很多事情都做不了的残疾人。回去后自己冷静的想想,把自己的人生目标重新的规划一下。以你的能力会有特别精彩的人生。希望我给你说的话,你都能记在心里。回去后我会让你们部门的总监和你联系,洽谈下一步的离职工作。你走吧,我现在很累,想休息一下。”说完这些话,乔逸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薛宁双眼噙泪的望着他一动不动、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哽咽着低着头说了句“谢谢乔总,我都记住了,乔总再见”,便缓缓地走出门去。看着出门的薛宁,房间里的两人都瞬间松了一口气。
张旭望着床上双目紧闭的乔逸辰,轻声问:“乔总,我现在找护士再重新给您扎针吧。”乔逸辰闭着眼轻声问:“还有多少液体?”张旭答:“最后的半瓶。”床上的乔逸辰焦躁摇头,温声说:“别再扎了,我很累,想睡觉、让我休息一下。”
张旭望着一脸疲惫的乔逸辰,拿过额温枪测了一下额头,38.9度。看到温度,他不禁皱眉:“乔总,您又烧起来了。”乔逸辰烦躁的睁眼,望了眼额温枪,轻轻叹气,转头问张旭:“你给我说实话,这次发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小的幻肢痛,为什么会反复发烧?这几天我的整个人都虚弱的厉害。浑身没力,一直想睡觉。”
张旭犹豫了一下,最终和盘托出病情:“乔总,您这是幻肢疼应激症。”乔逸辰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什么意思?”张旭说,“是……还是您心理的那些问题!您看我们这次出院后,是不是再找那位心理医生帮您疏导一下?”听到这话,乔逸辰瞬间又烦躁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反复梦到大哥……”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开始发颤、哽咽着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