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对付这些山间匪徒,却显得无措。
许诺这时轻笑一声:
“这些盘踞湘西一带的匪首,平日作奸犯科,坏事干尽。”
“竟还妄图占我等便宜,胆子之大令人咋舌。”“瓶山古墓立于峰巅,汇聚苗人福泽。”
“正该将此古墓从山顶推落,顺便清理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许诺说完后,陈玉楼一时未能领会其意图。
急忙追问具体计划。
许诺笑意盈然地说:“我打算炸毁瓶山!”
此言一出,陈玉楼与鹧鸪哨皆大惊失色。
随后紧跟的红姑娘、花灵、老洋人以及花蚂拐等人都震撼不已。
“炸瓶山?这山岂是轻易能撼动的?”
鹧鸪哨喃喃自语。
倒是向来少言的老洋人此刻眼中闪过一抹狂热。
“师兄,我觉得许当家所言有理,只需在山腰的关键部位埋设炸药,必能使瓶山崩塌。”
鹧鸪哨闻言也吃了一惊,没料到一向寡言的师弟竟讲出这般长篇大论。
“师弟,此事岂是易事。”
“这瓶山形若宝瓶落地,看似摇摇欲坠,但不知在此屹立了多少万年。”
“纵使过去它曾裂痕斑驳,却始终未倾。”“要想找出它脆弱的要害之处,又谈何容易?”鹧鸪哨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老洋人没有接话,而是转向许诺,目光中满是期待。
许诺嘴角微扬:“寻觅适宜的引爆点可交由我负责。”
许诺绝非虚言。
他通晓棺山指迷术,能够探查大裂缝中的风水布局。
加之阙庭神目能辨识物品弱点的本领。
很快,他在瓶山腰部发现几处可疑之处,那里已显现出细微裂纹。
岩层内部必定存在断裂。
只需在此布设足够的炸药,瓶山定会坍塌无疑。
“陈把头可令工兵营的兄弟们在瓶山上钻孔埋药。”“此外,咱们还需找人在瓶山脚下佯装挖掘。”
听罢许诺之言,花灵、老洋人等头脑简单者尚未明了其中玄机。
但陈玉楼与鹧鸪哨这些精明之人早已面露苍白。
二人几乎同时悟出了许诺的意图。
许诺让人假装在瓶山下挖洞,
分明是想引诱尾随而来的匪首们以为卸岭力士已察觉瓶山大墓。
届时各方势力势必齐聚于此。
而毫无疑问,许诺选定的佯攻地点,必将是瓶山倾覆时压下来的位置。
到时候,毫无戒备的各路匪徒和头领们,定会被埋在山底,尸骨无存。
这计策确是一劳永逸清除周边敌意势力的妙招。
只是手段过于狠辣了些。
鹧鸪哨身为搬山道人一脉中杀心最重者,陈玉楼更是盗魁出身,杀人如饮水。
可此时在他俩看来,许诺才堪称真正的煞神,当今活阎王!
很快,许诺与鹧鸪哨、陈玉楼等人便从丹宫返回。
抵达瓶山外围后,许诺立即指导工兵营的人选定爆破孔位。
老洋人对工兵营炸山的技术颇感兴趣,
遂与他们一同上山。
陈玉楼等人则开始部署人力,在附近的苗寨大规模购置绳索、铁锹、铁镐等工具。
随后浩浩荡荡数百人,在许诺指定的位置展开大规模挖掘作业。
不到半日工夫,便挖出大量泥土,堆积四周。
许诺安排妥当一切后,即刻返回老熊岭义庄。
命罗老歪等人搜集各类材料。
许诺即将着手炼制一种特殊的妖蛊——替身蛊。
替身蛊的制作所需材料极为繁杂,许诺单凭一人之力收集,效率极低。
然而,罗老歪麾下的壮汉携带着许诺的信物穿梭于各苗寨与山外搜寻采购,效率便显着提升。
不到半日,炼制替身蛊所需的材料已悉数备齐。
许诺随即命义庄内的众人撤离,独自一人在义庄内炼制蛊物。
所有材料皆被许诺投入盘王钵中。
不过片刻,这些材料竟化作一锅稠如浓汤之物,看似蠕动的血肉一般,极为黏腻。
最终,这稠厚的血肉自盘王钵中缓缓溢出,宛若一条巨型肉虫。
落地后瞬间变成一大滩血肉交织的浆状物,其中掺杂着白色人骨。
场面令人震撼。
这一摊混合物不断翻滚蠕动,并逐渐升高。
不久后竟然显现出人形。
许诺指尖轻动,不多时,由血肉构成的人形已相当协调,与常人无异,体态、身形、容貌均酷似陈玉楼。
许诺审视一番后稍作调整,转瞬之间便出现了个“陈玉楼”。
不仅神态自然,还能开口交谈,声音亦与陈玉楼极为相似。
当留守老熊岭义庄协助许诺的花蚂拐与罗老歪目睹许诺和“陈玉楼”走出义庄时,
全都震惊不已。
陈玉楼分明还在瓶山主持工兵营事务,怎会突然现身于此?
二人对视良久,始终不明所以,只能上前行礼。
许诺笑意盈盈,而“陈玉楼”依旧冷面相对。
这让花蚂拐和罗老歪心中不安。
过了许久,两人方察觉眼前这位“陈把头”举止有些怪异。
动作与平日不同,少了陈玉楼特有的气场,且语音语调亦显异常。
这时许诺才朗声大笑。
“你们再好好瞧瞧,这可是你们的陈把头?”
听罢许诺之言,花蚂拐等人走近仔细打量这个“陈玉楼”。
几秒后,花蚂拐突显惊恐。
“这……这竟是个傀儡假人?”
身旁的罗老歪不信,“你莫胡言,这分明是陈把头,或许是醉酒未醒。”
许诺闻言暗喜,罗老歪虽受人头蛊操控,但头脑尚存理智,实属难得。
但花蚂拐竟识破真相。
“此假人与陈把头几近一致,仅神情稍显呆滞。”
“还有,陈把头后颈有一颗文王痣,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许诺听后不禁对花蚂拐另眼相待。
此人出身仵作,擅验尸。
这般细微特征都能牢记。
唯有像花蚂拐这样的卸岭力士精锐、军师级别的人物,与陈玉楼朝夕相伴,换作他人,即便是罗老歪也无法辨明……
再者,许诺既知陈玉楼后颈有痣,那么替身蛊必生出同样位置的痣,其大小、形状、颜色均分毫不差。
许诺满意地点点头。
此刻罗老歪仍在饶有兴趣地围着“陈玉楼”打转,而花蚂拐越看越觉神奇。
身为仵作之人,对人身体构造远超常人理解。
自然明白造出如此逼真的“陈玉楼”,是多么匪夷所思之事。
“许当家,你是如何做到的?这绝非扎纸工艺所能及。”
许诺并未隐瞒,“确非扎纸技艺,而是湘西蛊术之一。”闻此言,花蚂拐倒吸一口凉气,连连后退。
看向许诺的眼神满是恐惧。
在花蚂拐等人心中,
许诺实力虽强,却邪气过盛。
所制之物或为诡异毒虫,或为眼前这般邪气四溢的怪物,令人胆寒。
不久后,许诺带着花蚂拐、罗老歪以及“陈玉楼”隐入夜色之中。
此时瓶山脚下,
夕阳西沉,明月东升,山间雾气弥漫。
距离瓶山两三里之外的一片密林中,灯火通明,火把摇曳,人声鼎沸。
地面上有个大坑,直径约十丈。
进进出出的全是挖掘泥土往外运送的卸岭力士。
这片区域几百米外的密林中,同样有人影晃动。
但这些人显得十分鬼祟。
“老大,你说这些盗墓的明知我们在后头跟着,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干,会不会有猫腻?”
“老三别多想,陈玉楼这帮人干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了,仗着罗老歪手下人多,谁都不怕。
这次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可。”
即便如此……
“哪有什么玩意,你看那家伙,是不是陈玉楼?到时候我们把外面的土坑炸了,管他是十三省盗魁还是天王老子,全闷死在里面!”
“老大英明,这是个好机会,以后湘西总把头的位置就是我们的了。”
类似的情景和对话,在卸岭力士挖掘的地方还有好几处,都是跟着卸岭力士过来的匪帮首领。
这些人从陈玉楼挖瓶山地门时就已得到消息,瓶山周围遍布探子。
如今陈玉楼终于开始挖墓,各路大军已集结完毕,却默契地并未立刻行动,而是悄悄守候,静待良机。
其中有几位谨慎的匪首,担忧可能有诈。
但当看到“陈玉楼”本人现身于土坑中后,所有疑虑烟消云散。
卸岭魁首都来了,绝不可能是陷阱。
就算真的是圈套,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