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辰的脸色骤变,没想到又碰到了一位云影,而且实力似乎不在杨小雨之下。
“怎么,很意外吗?”宁谪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上前问道。
风辰稍作调整,回道:“有点。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云影的人?你是第二,杨小雨是第一,你们应该很熟吧?”
宁谪笑道:“云影之间,哪个不是彼此熟悉?不过你放心,我没把你的行踪告诉他。你救了我妹妹,这份恩情我会记住的。”
风辰有些垂头丧气,“其实我不是特意救她的,只是看她长得像我妹妹才救的,我这次来福禄市是救我妹妹稚芸的。”
至今他仍没有找到稚芸的踪迹,原本不必如此麻烦,只需让死佛教的人来找自己便是。
但这样一来,不仅会引来死佛教,还会引来穹者,就看谁先抓到自己了。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件事你还没跟别人说过吧。”宁谪面露疑窦。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们都是哥哥吧,有种莫名的心有灵犀。”
风辰的情绪瞬间由郁闷转为严肃,他指着宁谪的眉心,质问道,“但作为一个哥哥,你怎么能让妹妹去黑市那种危险的地方呢?”
风辰堪称一代护妹狂魔,在他心中,谁敢伤害稚芸,那就是死路一条。即使自己实力不济,也定要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家人,就是他的底线,不容触碰。
因此,同为兄长,风辰对宁谪的反应才会如此强烈。
宁谪沉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你以为我想让她去吗?那小丫头总是偷偷溜出去为我找药,谁想到竟被死佛教的人盯上了。”
他眉头一展,“不过还好有你,为我争取了大量时间,让我能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要说反应,我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了。
我父母早逝,是被怨魅杀害的。那时的我能力有限,根本不是那畜生的对手,我拼了半条命才护住妹妹。
之后,我便加入了穹者,拼命锻炼,提升实力,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好我唯一的亲人。
她是我这世上唯一的牵绊,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完成父母的遗愿,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谁想到,这一路走来,竟然莫名其妙地爬到了云影第二的位置,哈哈哈……”
风辰听完宁谪的话,心中深感共鸣,庆幸自己的家人还在,尽管这个家庭并不完美,因为还缺少了一个人。
他神情恍惚,忐忑地问道:“难道成为穹者的代价就是失去一切吗?你如此,杨小雨也一样,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神法者想成为穹者?
难道他们就已经失去了一切?为什么?仅仅因为我们是神法者吗?”
宁谪发出刻薄的讥讽笑声:“失去一切?我这还算好的,至少还有那小丫头陪在我身边。可看看其他人呢?哪一个的亲人不是惨死在怨魅手中?
杨小雨获得那令人唾弃的神能,其实并非他所愿,而是被逼无奈,逼到绝境,逼到无处容身。
我们这一类人是社会的异类,却也是暗自保护家园的大英雄,多么讽刺啊!
身为穹者,注定无法拥有后代,最终可能战死沙场,也可能孤独终老。
只要这个世界战争不断,我们就无处栖息。仿佛身为穹者,就必须经历家破人亡的宿命……”
“家破人亡……吗?这样的结果,对我这个神法者来说,又有多远呢?”风辰心中臆想,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他害怕,害怕自己也会面临这样的命运。
父母、妹妹,这个简单的三人家庭,却是他全部的依靠。
可这样的家庭,却更容易受到破坏,只需一方遭遇不幸,便会摇摇欲坠。最坏的结果,便是双方都不在了,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人。
宁谪突然问道:“你刚才说你是在这里找妹妹的?她出什么事了吗?”
风辰神色黯然,缠绵悱恻地说道:“说来话长。她叫稚芸,被死佛教的人抓走了,现在生死未卜。”说着,他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
“我想我可以帮你,就当是报恩了。”
“你要怎么帮?”
“简单。”
宁谪说完,便走出卧室,再回来时,手中已多了一把笛子。这笛子清澈透亮,华润光泽,毫无瑕疵。
他剑指轻挥,一丝清秀道气宛若游龙,轻轻点在笛孔之上,整个笛子瞬间被肉眼可见的清气包裹。
“喏,接着!”宁谪将笛子扔给风辰,解释道,“这杆笛子名叫『时空音笛』,是我们穹者的宝贝。
轻轻一吹,就能打通一处传送空间,原本用于逃跑或请求支援。但我刚在上面做了点手脚,你遇到危险时吹响它,我就会立刻赶到。”
风辰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笛子。从外表看,它与普通笛子无异,只是更显高级。
这也难怪,任何与神法有关的物品,在普通民众面前都要隐藏起来,自然不能太过显眼,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风辰左看右看,不知不觉间竟糊里糊涂地吹响了笛子。
一瞬间,笛音弥漫整个卧室,紧接着,两方笛头飘出丝丝缕缕的白气,如同雾霾化形,将整个卧室笼罩得灰蒙蒙的,宛如乌云压顶。
宁谪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屁股下一空,毫无防备的身形猛地一跌。
风辰吹着吹着,突然右侧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喂,别吹了,我已经到你旁边了。”
宁谪背靠粉红小熊玩偶,简直把”无语”两个字刻在了脸上。
风辰满脸不可思议,甚至还带着一丝欣喜地望着手中的笛子,好像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
“还真是随叫随到啊,”他笑道,“那如果……我遇到危险吹响它的时候,你正好在上厕所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