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不提聋老太太倒也罢了,他一提起聋老太太,杨振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易中海,你还有脸跟我提老太太?”
杨振华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易中海跟前,指着易中海的鼻子,怒道:
“就你做的那些个破事儿!
对得起老太太对你的推荐吗?
醉酒闹事,你还有借口说是喝多了,昏了头了。
那离婚的事儿呢?
你媳妇儿我也见过,那是多么好的一个妇女同志啊!
我虽然不常去你们院,可我也知道,这些年来,都是孙菊花同志在伺候老太太。
烧火做饭,打扫屋子,甚至端屎端尿。
就是亲姑娘都不一定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么善良的一个女人,就因为生不了孩子,你就把她赶出了家门。
你还是人嘛你!
要不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我特娘的真想抽你一顿!”
杨振华越说越生气,说着,他扬起手来,作势就要打易中海。
可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轧钢厂的副厂长,动手打工人,这要是传出去了,好说不好听。
理智战胜冲动,杨振华最终还是强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易中海见状,暗暗松了口气,表面上看起来态度端正,一脸羞愧,似乎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非常认同杨振华的训斥。
实则,心中却十分不忿。
孙菊花伺候聋老太太,是不假。
可自己和孙菊花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与她聋老太太也脱不了关系!
要不是老聋子撺掇自己和孙菊花离婚,他怎么可能因为孩子的问题和孙菊花办了离婚手续?
都活了大半辈子了,难道我易中海不清楚到底是谁不能生吗?
如果不是因为离了婚,我又怎么可能喝了酒去西跨院闹事儿?
如果不是因为醉酒闹事儿,被何建设那个小兔崽子揪住了把柄不放。
常威又凭什么把自己带走,拘留半个月?
如果不是因为被拘留有了污点,我又怎么会被杨振华劈头盖脸的训斥?
说到底,这事儿还得怪聋老太太!
要不是她扇阴风,点鬼火。
我易中海堂堂轧钢厂的首批七级钳工,又岂会落得如此地步?
尽管心中十分不忿,可易中海的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谁让杨振华是主管生产的副厂长,算是自己领导的领导的领导。
而聋老太太对杨振华又有救命之恩。
自己这事儿能不能顺利过关,还得靠杨振华。
他又怎么敢得罪杨振华呢?
“杨厂长,您教训的是,我确实做的不对。
这半个月以来,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您看......”
易中海看着杨振华,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道。
看到易中海认错态度良好,杨振华神色稍缓,但仍严厉地说:
“易中海,你作为技术骨干,本该是我厂工人学习的榜样,现在却成了反面教材。
还被工业部的领导点名批评了!
这次八级工定级的事儿,肯定是没你了!”
杨振华的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的敲在易中海的脸上。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大变,可很快又被他隐藏了起来。
其实在炮儿局拘留的那半个月里,易中海的脑海里就已经不止一次的想到过这个结果了。
如今,只是被证实了而已。
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说道:“是,杨厂长,我知道这次是我给咱们厂丢脸了。
但我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下一次,我一定会......”
还没等易中海表完决心,杨振华就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强行打断了易中海:“啪!
工业部的领导都对你点了名了,你还想有下次?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
杨振华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搪瓷茶缸都跟着震了震,茶水飞溅的满桌子都是。
易中海被杨振华的突然暴怒吓得一哆嗦,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他觉得杨振华一定是在说气话。
建国伊始,百废待兴。
最缺的就是像自己这种高级技工的人才。
就拿红星轧钢厂来举例,虽说拥有上万名工人,可七级钳工已经是厂里的顶尖技术人才了。
放眼全厂,也不过十几位而已。
而像自己这种掌握了八级工技术的老师傅更是屈指可数,万里挑二。
就算自己这次运气不好,没能成功晋级八级钳工。
可只要下次全厂定级评比开始,自己一定会再次入选推荐名单。
到时候,八级工的称号和福利待遇还不是手到擒来?
易中海心里虽然这么想,但看到杨振华暴怒的脸色,他哪儿敢表露出来?
只能低着头,摆出一副,我知错了的端正态度。
祈求得到杨振华的宽恕。
杨振华才懒得猜易中海的想法,因为,在他这里,易中海已经是个死人了!
哪怕有聋老太太帮忙说情,也是回天乏力了!
多位部委领导点名批评易中海,要把他当成反面教材树立典型。
杨振华哪儿敢和领导叫嚣?
那日从工业部出来之后,回到轧钢厂的第一时间,他就召开了厂党委会议。
经过和轧钢厂几位领导的商议,当天就对易中海做出了处罚决定,并且上报工业部。
他今天把易中海叫过来,只有两个目的。
其一,自然是为了痛痛快快的骂他一顿,好好出口窝囊气。
其二,就是向易中海宣布一下处罚结果。
虽说这个处罚结果稍后会让宣传科通过大喇叭全厂播报,
可这中间毕竟有聋老太太的面子,再加上他主要是想骂一顿易中海,出口恶气。
也就捎带着把结果通知易中海。
杨振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暴怒的心情,从桌上又拿起一份早已盖了章,签了字的文件面无表情的扫了易中海一眼,冷冷念道:
......
“把你免费的为爱发电,砸在作者的脸上,砸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