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温婳回到温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截了当的和温家夫妇摊牌,她要拿回自己宴太太的身份。
自一年前出走LA后,温婳便和京市彻底断了联系,这边发生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三个月前,她去参加好友的私人拍卖会,遇见了之前在京市Y大的同事,同事和她玩笑,是不是嫁入顶级豪门就不打算与她们这些凡人来往了。
温婳看出那人不是蓄意嘲讽,便拉着她多聊了几句,这才知道她走后温宴两家仍然按照约定结了亲。
站在LA市中心一套一居室公寓的露台上,她在失踪八个月后,第一次给叶岑打去了电话。
从叶岑那里知道,是温欣代替她嫁进了宴家。
天知道她得知这个消息后心有多恨,可很快,叶岑的话又让她开心起来。
整个京市,除了温宴两家极为亲近的人,都以为天域集团掌权人的太太是温家大小姐温婳。
那是她第一次动了回京市拿回属于她的一切的念头。
最终让她下定决心放手一搏的,是她看到天域集团出现在《经济学人》世界百强财团排行榜上,而宴瑾作为集团掌权人的专访,在“寸版寸金”的杂志里占据了整整一版三页。
这样的世家和男人,只有她才配得上。
她给LA的律师打去电话,再次确定,那个差点害她万劫不复的人会死在监狱里,再也不可能出来。
她开始为回国做准备。
而要想重回宴家,最关键的人,是宴瑾。
以宴瑾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打听出他的行程比登天还难,她找了很多人,托了不少关系都一无所获。
就在她准备回国找机会的时候,LA一家并购顾问公司的朋友找到她。
公司最近接了一个收购项目,专业性很强,温婳的实验室曾和被收购的医药公司有合作,他希望温婳能提供一些专业建议。
温婳着急回国,本想推掉,却无意得知收购方的背后资本是天域,她联想宇鑫制药的核心业务,几乎确定宴瑾收购制药公司是为了宴季礼的病。
她温婳想做什么,连老天爷都会帮她。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尽心尽力为顾问公司提供专业帮助,终于,在确定收购成功的庆功宴上,她见到了宴瑾。
上一次见他,还是在律师楼签婚前协议。
说来也是好笑,她和这个十四岁就订了婚的准老公一点都不熟。
宴瑾得知她在收购项目中的付出要按市场价给她报酬,她拒绝并且主动提及自己欠他一个道歉。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宴瑾。
与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宴瑾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偶尔的微笑也是教养使然。
对于她的逃婚,他既不生气也不遗憾,用完全漠视来形容也不为过。
温婳期望的场面没有出现,她提前准备的说辞自然无用武之地。
期待已久的见面,她一无所获。
“婳婳,妈和你说话,你想什么呢”。
叶岑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温婳皱了皱眉,“妈,你觉得宴瑾对温欣怎么样?”
叶岑回想温欣婚后这一年,她们夫妻和女婿一共就没见过几次面,温欣也从来不和她说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但说宴瑾对温欣好不好,从很多事情可以窥见端倪。
她这个女婿,那气场强的,温润成这个岳父在他面前也自觉低几分,更别说她了。
不只是温家这边的,她娘家那边的一样,和宴瑾仅有的几次见面,个个都是战战兢兢。
偏偏温欣就不怕他。
她亲眼见那丫头和女婿使小性子,不知哪句话不合她心意了,起身就走。
若是死丫头敢这样在家里闹,温润成的巴掌早就扇上去,她还得在院子里罚站至少大半天。
宴瑾却是一点不恼,还心情很好的开玩笑逗她。
她那时就觉得,难道真是一物降一物?
叶岑把她心中所想如实对温婳说了,“那丫头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一副老实模样,实际上本事大得很。”
温婳的心跟被针扎了一下,刺刺的痛。
其实她心里早有答案,问叶岑也不过是期望能听到她想听的,让她对自己的计划更有信心一些。
却没想到更让她心烦了。
温欣生日那天,她在宴瑾的私人飞机上,故意和宴瑾提起今天是妹妹的生日,她这个做姐姐的也没能陪在身边,实在是遗憾。
本意是试探一下他对那丫头上不上心,得知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生日后,她高兴的很。
没想到接着宴瑾就问她,那丫头最想要什么。
她随口说了一个最不切实际的,说温欣从小到大最想要的就是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小行星。
小行星的命名权又不是菜市场买菜,有钱就能买到。
没想到她低估了宴瑾的能力。
不到12 小时,宴瑾就做到了,拿到的还是全世界都在争的心形小行星的命名权。
她也是富贵人家长大的,却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拥有顶级权力和财富的震撼力。
这样顶级的男人本应是属于她,却叫那个死丫头占去了,叫她如何能甘心。
“婳婳,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逃婚啊?”
叶岑话说出口,小心翼翼地看向温婳,三月前,她们母女联系上后,她问过一次。
温婳发了很大的火,至此她不敢再提这事。
如今,既然她已经表明了心意,那该问的话还是要问。
温婳眸子闪了几闪,她如果要想成为宴太太,只凭她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必须得到温家人的支持。
“妈,我约了唐颖如当面和她解释我出走的原因,那时你就知道了。”
叶岑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你以为还能见着她的面?”
说起这个,温婳也有些烦,见不着唐颖如,她的计划就是空中楼阁永远走不出第一步。
“妈,你想想办法。”
温婳坐起身,抓住叶岑的手,“你混的太太圈里就没有一个人能帮忙说上话的?”
叶岑伸手在她额上戳了一下,“你傻啊?现在外面没几个人知道嫁进宴家的不是你,我这么出去一说,不都知道了?”
温婳恍然,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对那死丫头再好又如何,拿不出手的东西永远都得见不得天光。
像宴瑾这种高段位的男人,到底还是把玩物和妻子分得清清楚楚。
“妈,我觉得宴瑾对温欣也就是图个新鲜,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怎么说?”叶岑显然不太相信。
温婳似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拈起一颗葡萄,用镊子一点点剥去外皮,将剥了皮的葡萄送到唇边,只咬了一个尖尖就扔进了垃圾桶。
“你且看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