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止镇定自若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柳棋染,半晌才问出,“为什么?”
柳棋染很坦荡,“因为你比狗皇帝好看。”
乌止:“……”
乌止和乌行的五官很像,但骨相却差别很大,乌行是男人偏硬朗。
乌止是女人偏柔美,所以乌止一时不知道是自己迷倒了柳棋染,还是乌行迷倒了柳棋染。
她叹息一声拒绝:“柳小姐,换一个吧。于公来说,进宫对柳家助益更大,于私来说,柳家和我结亲,我们会一起成为众矢之的。”
“没关系,我相信你。”柳棋染眼含桃花,看着眼前的男人哪里都是满意。
“柳小姐,你的决定不仅关乎我们乌家,更关乎你们柳家,你可要想好了。”
乌止没办法,只能从家族的角度去劝。
提到家族,果然柳棋染迟疑了一下,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忽然,她抬起头,问道:“若是没有家族的事情,你可愿意娶我?”
乌止不敢给乌行惹事,只能道,“在下与柳小姐是第一次见面,若是说娶,会显得在下太轻浮了;
柳小姐,若你不是柳家的人,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
见“乌行”说得坦诚,柳棋染再次垂下了眸子。
她听出乌行说的是实话。
正因为如此,柳棋染愿意相信乌行。
如果乌行说愿意娶她,柳棋染反而会觉得他这个人太功利,为了得到那株兰花不惜代价,不可信。
“好吧,兰花给你,我何时能进宫?”
柳棋染是爱好美人,可却理智的很,她知道如果自己背弃柳家的下场会是什么样。
当然,进宫也没什么不好。
慕容奕俊朗,乌止漂亮娇媚,满宫的娘娘各有各的芳华,也不错。
交易达成。
乌止小心地捧着兰花回到村子当中。
刚进入村子,就看到一队人马在向阿力打听有没有见过受伤的男女。
虽然阿力说了没有,但那群人还是强横的冲进村子,开始搜人,确定没有之后才离开。
乌止留了个心眼,果然没过半个时辰,那些人又回来了一趟。
再次过了半个时辰后,确定没什么异样后才离开。
乌止捧着兰花,一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到村口的那间房子中。
她动作轻微至极。
刚到后房的门口,她听到里面传来宁露啜泣的声音。
“奕哥,我当初真的有苦衷,不然不会假死离开你的。”
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在乌止的头顶。
她浑身好像被定住,讷讷听着里面的交谈。
“当初杨侧妃和康侧妃争得那么厉害,我不忍心让你为难,恰好杨侧妃想要对我动手,我才会借此机会离开。
杨侧妃说了你和杨家的交易,我知道,只有我离开了,你才会同意立她为皇后,前朝才能稳定下来。
如果可以,我不会离开你的。”
宁露说完,室内寂静无言。
良久,慕容奕才开口,嗓音沙哑到乌止险些听不清。
“对不起,当初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的,奕哥,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当我得知你想立我为皇后的那一刻,我就算是真的死去,也心满意足了。”
“还好,你还活着。”慕容奕的嗓音更哑了,乌止还听出了一些哭腔。
笑话,一个堂堂的帝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落泪了。
乌止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掐过。
她看着怀中精心养护的七窍玲珑兰。
她在外面为慕容奕想方设法地弄到这朵兰花保住他的命。
结果他却在这里和旧情人相认。
就算乌止再迟钝,也知道里面那个人是潜邸的宁侧妃了。
可乌止却不知道,当初慕容奕竟然动了想立她为后的心思。
看来这个宁侧妃,是慕容奕的真爱吧。
宁露继续说着离开之后的一些事情。
乌止大概也听了一些过去。
宁露真名是宁七叶。
她的父亲是军医。
宁七叶从小女扮男装跟在父亲身边学医。
一次慕容奕负伤,她为慕容奕治疗时被慕容奕发现了身份。
宁七叶哀求慕容奕保守这个秘密,慕容奕看在她和她父亲无怨无悔地守在边关多年。
心一软就没追究宁七叶这个杀头的大罪。
并且在军中多次为宁七叶遮掩。
一来二去,宁七叶就成了慕容奕专属的军医,再一来二去,两人互生情愫,直到慕容奕回京登上太子之位。
给了宁七叶一个侧妃的位置。
东宫时,慕容奕为了保护宁七叶,不让皇后和淑妃针对她,特地将她放在了偏僻的位置,一个月也只是见一两回。
乌止听到这里,忽然觉得一阵好笑。
原来慕容奕不是不懂得保护人,他也知道后宫的争斗,知道该如何保护心上人。
那为什么还要把她放在那么显然容易遭人恨的位置。
乌止听得心凉了半截,也不想再听两人失而复得互诉衷肠,却怎么也想不起她这个外出寻药,不知道会不会遇上危险的人。
她礼貌性地敲了两声门后直接推开。
借着皎白的月光,乌止看到慕容奕半靠在床榻上,怀中紧紧抱着宁七叶。
看到乌止进来,慕容奕瞳孔一缩。
月光下的乌止十分狼狈,身上的衣裙因为走山路早已经被划得破烂不堪。
身上没有一件首饰,发髻也因为赶路有些松懒,脸上的汗水混合着尘土脏污一片。
她神情冷淡极了,“宁姑娘,这是你要的七窍玲珑兰。”
乌止拿出小心翼翼护在怀中的兰花。
宁七叶惊呼一声,从慕容奕怀中出来,“你竟然真的买到了七窍玲珑兰。”
乌止掀唇讥讽,“原来你认为我找不到这株兰花啊。”
“不是不是。”宁七叶连忙否认,“才一天的时间,你怎么会筹集千金?”
乌止这才看向慕容奕。
“皇上,这株兰花是嫔妾和柳家二小姐柳棋染的交易来的,嫔妾允诺她会进宫伺候皇上。”
慕容奕仿佛没听见乌止的话一样,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乌止:“刚刚朕和七叶的话,你听见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