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这个时间段两族才想到要联合起来,还是因为两族本质上的理念差异。
掠语族那边的生存方式要比安语族更加凶残,他们的族群崇尚武力,没有力量就无法存活,甚至会将死亡的族人的尸体当做食物,整日不是在搏杀就是在搏杀的路上。
安语族这边则是更加倾向抱团取暖,而且教会那边其实很看不起那些粗鲁的野蛮人,认为这些家伙不过是没有脑子的蠢货而已。
掠语族那边对于教会的态度也差不多,一群神棍罢了,嘴里天天念叨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若不是大环境的缘故,两族相遇可能都是不死不休,也不会和平发展这么多年,虽然也没什么可发展的就是了。
中间有什么冲突双方的高层都是秉持事情没有闹大就不去理会的理念,渐渐地他们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这样巨大的理念差异,才导致了两族一直没有合作的念想,但是雾暗森林中最近的变化让他们不得不那么做。
可如今又被那什么外乡的恶魔给打断了这一次的会谈,厄尔希娅起初是拒绝跟着这位白教士回来的,可他却说整个虚冥城都可能有危险。
最有力的证据就是他所带来的一块黄金权杖的碎片,这把厄尔希娅想要反驳的话全都给堵了回去。
那是主教权杖上的一块碎片,如果权杖都已经破损,那是不是说明主教也已经……
她不敢去细想可能发生的事情,只想要赶快回到虚冥城内,只让一个金教士继续前往与掠语族约定好的地点,通知对方今天发生的意外。
这一支队伍在快马加鞭的情况下很快便回到了虚冥城内,毕竟她的队伍配备的装备可是整个虚冥城内最为精良的。
只是当厄尔希娅进入虚冥城内的时候,她便看到了无数的灵魂,她的眼睛接受过神明的赐福,能够直接看到生灵的灵魂所在。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虚冥城内会有这么多的灵魂聚集?”
厄尔希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见过无数的灵魂在脱离肉体之后仅仅存在了很短的时间便消散了。
他们最终的归宿厄尔希娅并不清楚,但她知道眼前的一幕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那些外表包裹着一层淡淡黑雾的灵魂脸上神情呆滞,漂浮在空中移动的速度十分缓慢,就像是一个个的傀儡在虚冥城内漫无目的的游荡。
她瞪大了眼睛,白金色的长袍之下,双腿夹紧了身下的白马,继续朝着城内赶去。
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那群跟随她的金教士却是没有跟上。
城内的街道空旷无比,到处都是在游荡着的灵魂以及大量残留在建筑上的血迹,看不见哪怕一具尸体。
虚冥城内灰黑色的主色调在此刻竟像是被染上了一层如同血一样的暗红色,那传入鼻尖的血腥气令人感到作呕。
“人呢?他们都去哪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教会的信徒和守城军都去哪里了?”
厄尔希娅心中万分焦急,从入城到现在为止,她没有看见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物,她还在不停地朝着纯净教堂的位置赶去。
她迫切地想要找到主教,他能够与神明沟通,而且还被赋予了那样强大的力量,他绝对不会有事的。
厄尔希娅心中这样想着,不禁又加快了几分速度,她已经能够看见不远处纯净教堂所散发出来的白色微光了。
那是代表着希望与圣洁的纯净之光,只要那光芒还在,就说明一切都还有机会。
只要教会还在,那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厄尔希娅那湛蓝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说不定一切都还没有那个白教士说的那么严重呢?说不定主教只是一时失手,然后又力挽狂澜将那所谓的恶魔杀死了呢?
对!一定是这样的!
当厄尔希娅真正来到纯净教堂的跟前时,她已经闻不见一点血腥气了,教堂的周围也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甚至是连那些街道上游荡的灵魂在这里都不存在。
纯净教堂还是和她离开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看到这个样子的教堂,厄尔希娅心中高悬的巨石终是平缓落地,看现在这个样子,教会应该已经处理好了一切。
那些消失的虚冥城居民肯定也是被守城军带到安全的地方了,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哈…什么嘛…自己吓自己……
——
厄尔希娅从马上翻身而下,整理了一下因为速度过快而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不急不缓地朝着教堂的大门走去。
可不知为什么,她心中的那种悸动感却完全没有任何消失的迹象,在强行压下那种不安感之后,厄尔希娅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径直走到了大门前,抬起手展现出那独属于圣女的法令,金色的微光迸发而出,映射在那刻有精美花纹的巨大门扉之上。
大门像是感知到了法令的气息,有纯白色的能量在上方游走了一圈,而后缓缓敞开。
可厄尔希娅想象中众教士拥簇着主教处死恶魔的场景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
门才刚刚打开,最先涌入她鼻腔内的是比先前强烈无数倍的血腥气。
而后便是从门下流淌而出的鲜红色液体,她的视线随着那液体移动,很快便来到她的身下,将那曳地的白袍给染红了大片。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瞬间抬起头看向教堂内部,她看到了此生最为震撼的画面,这一幕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让她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栗,那是……
一整片的尸山血海!
无数的尸体被堆叠在巨大的厅堂内,尸山上方的是所有虚冥城内消失的居民和一众守城军,最下面则是一众被切成两截的白教士。
无数的脏器,血肉散落在厅堂内,地面被血液铺满,一点点从她的脚下漫过。
她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些头颅的脸上惊恐无比的神情,可想而知他们死前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最终,她颤抖的视线汇聚在了那坐在尸山最上面的男人身上。
“多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