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钱謦蕾收拾好衣服,拎了个袋子拉开门,就看见了傅菁白。
他半靠在门框上,全部堵死了她出去的路,显然是来找她的。
钱謦蕾眉头微蹙,“有事?”
“嗯,”傅菁白站直了身体,越过她头顶,将目光看向房内。
面前的女生,昨晚就在这间屋子里跟她男朋友共度一夜。
而他在一墙之隔的隔壁。
真是……
意识到自己心意后,当时那些陡然升起的惊怒都有了解释。
傅菁白按下那股子恼火,道:“我想跟你聊聊。”
“我们没什么可聊的,”钱謦蕾眼神警惕中又带着几分嫌弃。
傅菁白一下就被她的眼神激怒。
明明今天去县城的路上,他教她开车,两人相处的还算和谐自然。
从下午卫生间事件开始,她对他就是避之不及的态度。
好像他身上携带了什么病毒,但凡跟他单独相处,能要了她的命。
好几次,两人目光不经意间碰撞,她忙不迭的避开,那反应,生怕多看他一眼,都脏了眼。
一晚上了。
傅菁白忍了一晚上。
那股子邪火再也压不住。
他冷笑了声,“至于吗?“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就值得这么大惊小怪,你没给你男朋友吃过?”
“……”
钱謦蕾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后,气红了脸。
她不太会骂人,唇哆哆嗦嗦半天,吐出一句,“神经病!”
面红如霞,又气又羞。
傅菁白眸色暗了暗,也觉得自己没品。
跟个正经姑娘开这种腔调。
他发现,自个儿还算冷静的理智,在她面前,三言两语就能被激怒。
甚至,都不需要三言两语。
只要一个眼神。
傅菁白别开眼,“我们聊聊。”
“你还是先去治治脑子吧。”
钱謦蕾理也不理,说完,就要避开他往外走,手腕被扼住。
她惊的一跳,“你想做什么!”
声音都放大了好多倍,要不是院子里人多,热热闹闹的还有人在唱歌,恐怕都有人听见动静了。
傅菁白松开手,“我说,我们聊聊!能做什么,就想跟你聊聊。”
“就几句话的事儿,说完你随时可以走,不用怕成这样。”
钱謦蕾揉着自己的手腕,冷着张脸:“我要是不想跟你聊呢?”
傅菁白笑了下,“行啊,那我就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你主动来找我聊。”
被这么嫌弃,他也不爽的很。
话语间不自觉就带了几分威胁。
钱謦蕾知道他身份不差,但她还是个没出象牙塔的学生,以势欺人这样的事,也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会儿闻言,倒没什么实质性的感觉。
只是觉得这人跟个狗皮膏药一样,不让他说几句话,他怕是会一直缠着自己。
为了求个以后的清净,钱謦蕾点头:“有什么事,你说。”
傅菁白抬了抬下巴,“进去说。”
这里是堂屋,随时都会有人路过。
钱謦蕾大概能猜出他要说什么,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想了想,就让他进来了。
房间不大不小,傅菁白环顾了一眼,坐到一个长椅上。
他第一句话是,“我有点喜欢你,你感觉到了吧?”
钱謦蕾:“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她是站着的,背对着光,整张脸面无表情,特别冷淡,随时准备送客的姿态。
傅菁白抬头,看了她一会,说:“我先跟你介绍一下我自己……”
“用不着!”
他的自报家门才开了个头,就被钱謦蕾倏然打断。
她道:“我不想知道你的出身有多尊贵,社会地位有多高,学识有多出众,嫖娼经验有多丰富。”
最后那句话,带着不可言说的嘲讽。
傅菁白脸色都变了。
平常也不是多暴躁的人,在她面前,几句话就能把他肺都要气炸。
他深吸了口气,强自解释,“我裤子都没脱,算什么嫖娼。”
“……”
男人原来还能这样狡辩。
要不是时机不对,钱謦蕾差点就要听乐了。
她有一肚子话来反驳他这通歪理邪说。
但实在没心思跟他争论个输赢。
他嫖不嫖的,裤子脱没脱,关她什么事。
他这语气,好像她在吃醋一样。
莫不是被爱妄想症吧。
钱謦蕾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你说你喜欢我,是想跟我表白吗?”
表白…
这个词,就没在傅菁白人生中出现过。
连同他几个兄弟之间也没有过。
陌生到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抿了抿唇,轻轻嗯了声。
神情竟然能看出几分生涩。
钱謦蕾眼神更复杂了。
她道:“我有男朋友。”
“这个不是问题,”傅菁白早有打算,闻言就道:“你跟他分手就好,如果觉得愧疚,我可以给他足够的补偿。”
‘足够’,在傅大公子的语境中,那就是补偿到徐洋满意为止。
是对她的诚意和尊重。
你看,我愿意为了光明正大的得到你,连你前男友都愿意补偿。
但传进钱謦蕾的耳里,听到的只有傲慢和不尊重。
她冷笑了声,“为什么要分手,我那么喜欢他,他也那么喜欢我,你知道什么叫相爱吗?就是两情相悦,心里都只有彼此。”
她上上下下看了眼长椅上坐着的男人,“钱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它买不到两情相悦的爱情,至少买不到我的,收收你的傲慢,给我出去。”
傅菁白纹丝不动,但面色已经隐隐泛黑,显然被气的不轻。
竟然还敢说他傲慢。
谁能傲得过她。
他看着面前昂着头颅,不可一世的女生,深吸了口气,道,“钱没我想的那么重要,但一定没有你想的那么不重要,你要考虑清楚,拒绝我的后果,你能不能承受得起。”
钱謦蕾都要气笑了,“你这是要逼良为娼?但怎么办,我对一个嫖客实在没兴趣。”
她长到十八岁,第一次这么刻薄。
傅菁白再也忍不住,气的连连点头,“好,我嫖客!我是嫖客!”
他猛地站起身,一双眸子死死瞪着面前傲慢的女孩,最后怒极而笑。
“行,”他咬着牙笑:“那我就试试,能不能干一回逼良为娼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