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除了讨好盛怒的男人,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她跪坐在边嘉佑的脚边,两只手撑在他的膝盖上,只用那双泪水涟涟的眼睛哀切地望着他。
边嘉佑要她闭嘴,她就真的一句话不敢再说。
边嘉佑扯松领口,往后靠在沙发上,随她就这么在脚边跪着。
即便脚下有厚厚的地毯,跪久了,白悠悠的膝盖也开始隐隐作痛。
边嘉佑的腿动了一动,她的手指立刻攥紧了他的西裤,像是生怕他会把她一脚踢开。
边嘉佑垂眸睨着她,声音冷硬:“干什么?我口渴。”
白悠悠抬手用手背抹去眼泪,逼自己扯出一个讨好的笑:“你坐着别动,我去倒。”
她的腿已经跪麻了……撑着沙发几下都没能站起来,
边嘉佑却没有伸手扶她,只是冷漠地欣赏着她的狼狈。
最后一次,白悠悠总算顺利走去厨房端来了柠檬水。
她把杯子递到边嘉佑的面前,
他却像是尊大佛,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他不接,怎么办?
白悠悠一手搭着他的肩膀坐上了他的腿,再把那杯柠檬水递到他的唇边。
边嘉佑总算肯低下头来,就着杯子喝了两口。
“嘉佑,放了林蔓雯吧,是我让她那么做的……”白悠悠放下杯子,主动把自己送到男人的怀里。
她笃定边嘉佑会对她手下留情,所以决定把事情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边嘉佑笑得讥讽——
“放?凭什么?”
他恨透了白悠悠的有恃无恐,
她算准了他对她下不去狠手?
“你让她做的?那你和她一起去坐牢吧,我成全你们这对情深姐妹。”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
这件事,和白悠悠以往的小打小闹完全是两码事。
她是要联合其他人,对他赶尽杀绝!
边嘉佑发现,白悠悠的身上有一种难以磨灭的韧性。
她像是永远学不会真正的屈服,即便妥协,也不过是为了求得生存空间的缓兵之计。
他不仅要给她刻骨铭心的惩罚,更要让她再也不敢与外面的人勾结到一起来算计他。
他要让她明白,凡是敢和她掺和在一起对抗他的人,都会被他无情摧毁。
边嘉佑用手指挑起一缕白悠悠的乌黑长发:“等进了监狱,你的宝贝头发就要剪掉了。”
他说的很有板有眼,像是真的要把她送去坐牢。
白悠悠的心猛地往下坠,嘴唇微微颤抖:“监狱……我……”
边嘉佑继续吓她:
“怎么,你以为我还会爱你?我把你当宝贝一样捧着,结果你天天琢磨着怎么置我于死地?白悠悠,我劝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说不定,你的下场比林蔓雯更惨。”
白悠悠的手脚一寸寸变得冰凉,
他不爱她了?
她还从来没有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想过边嘉佑会另寻新欢,但那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
如今从边嘉佑的嘴里亲口说出来,她才真正感到恐慌——
如果他不再把她当作爱人,那么以他的狠辣手段,
她和林蔓雯,都将万劫不复。
还有白川……
密密匝匝的恐惧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边嘉佑又扔给了她一丝希望:“白悠悠,你要怎么选?求我原谅你,还是……”
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用那双莫测的眼睛盯牢她。
白悠悠的指甲嵌入了掌心,她根本没有选择。
“原谅我……”她主动吻上边嘉佑,“求你……”
…………
她把自己的嘴唇咬得血肉模糊,
直到边嘉佑用力捏开她的下颌,逼迫她松开牙关。
“……自虐?……还想让我可怜你?……”边嘉佑的呼吸滚烫,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白悠悠仰起头,试图阻止眼泪落下。
起码不要在边嘉佑面前哭。
她的眼泪只会让他兴奋,刺激得他说出更多令她难堪的话。
她的心和脑袋都疼得厉害,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言语羞辱。
白悠悠的耳边循环着林蔓雯那句声嘶力竭的“不要脸”。
她觉得林蔓雯说的没错。
白悠悠也痛恨这样的自己——这些年来,她仰仗的无非就是这副皮囊。
如果是从前的自己,说不定还真能豁出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然而现在的她,已经选择自甘堕落,一次次出卖自己,只为了向边嘉佑索要她想要的东西。
她认清了,她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尊严”,只是她的虚张声势,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边嘉佑捏过她的下巴,狠狠吻住她破碎的嘴唇,任凭她疼得皱起眉头也没有丝毫怜惜:“……专心点……”
白悠悠的十根手指死死扣住身下的沙发——
面对着边嘉佑的索求,她越来越觉得难以忍受。
她的心已经离他很远,要她如何再去接纳他?
…………
白悠悠草草披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趁着边嘉佑在浴室,从衣柜里拿出藏着的药片,直接咬碎吞了下去。
她的脑袋疼得像是要裂开,太阳穴一跳一跳地胀痛,
她趴在床上开始思考林蔓雯的处境——
她第一个就想到了吴世轩。
可林蔓雯偷的是边氏的材料,边嘉佑不松口,谁都救不了她。
浴室的门被拉开——
白悠悠抬起头,正对上边嘉佑居高临下的目光。
他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拇指来回碾过她糊着血块的唇瓣。
白悠悠疼得发颤,脖子本能地往后仰,边嘉佑却在下一秒狠狠咬上那一截莹白的皮肤:
“明天去医院,把那东西摘了。”